食堂裡,剛打好的飯菜被人一肘子撞翻在地。
采石場,最重最難搬的石料總是被塞進他的背簍。
浴室裡,帶著尿騷味兒的臟水會從頭頂澆下。
李遙一言不發,默默承受。擦乾身體,換上衣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種逆來順受,讓某些人更加肆無忌憚。
東區的惡霸劉胖子,更是把他當成了每日消遣的玩具。
“喲,殺人魔,今天又發呆呢?”
劉胖子帶著兩個跟班,肥碩的身軀堵死了洗衣房的門口。
李遙抱著剛洗好的衣服,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過去,卻被一把攔住。
“急什麼?陪哥幾個嘮嘮嗑。”
劉胖子伸出油膩的手,就要去抓李遙懷裡的乾淨衣服。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側麵閃電般探出,鐵鉗似的抓住了劉胖子的手腕。
“滾。”
阿厲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劉胖子扭頭一看,是個眼生的新人,頓時火冒三丈:“你他媽算哪根蔥?關你屁……”
話沒說完,阿厲動手了。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是手腕一錯一擰,劉胖子的胳膊瞬間被反剪到背後。
“啊——!”
劉胖子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兩百多斤的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另外兩個跟班想上來幫忙,可阿厲隻是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那兩人就像被釘在原地,腿肚子直哆嗦。
“我再說一遍,滾。”
阿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哢嚓!”
一聲脆響,劉胖子的胳膊肘傳來骨頭錯位的聲音。
“滾滾滾!我們馬上滾!厲哥饒命!”
劉胖子疼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瘋狂求饒。
阿厲這才鬆手。
劉胖子連滾帶爬地帶著兩個跟班消失在走廊拐角。
周圍看熱鬨的犯人都傻眼了。
劉胖子在東區橫行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居然被一個新人三兩下就給廢了?
“謝謝。”
李遙趁著眾人發愣,低聲說了一句,抱著衣服快步離開。
阿厲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偽裝,必須天衣無縫。
當天晚上,整個東區都在瘋傳阿厲的事跡。
有人說他一拳打斷了劉胖子的骨頭,有人說他一個人乾翻了劉胖子十幾個手下。
版本越傳越玄乎,但阿厲的凶名,算是徹底打響了。
第二天放風,西區一個練過拳的刺頭不服氣,跑來挑釁。
結果不到三分鐘,就被阿厲一腳踹在臉上,滿嘴的牙混著血沫吐了一地,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抽搐。
獄警趕來時,阿厲已經收了手,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報告監獄長,他先動的手,監控為證。”
有監控作證,獄警也懶得多管。
經此一役,整個監獄再沒人敢惹阿厲這個煞星。
很快,他便順理成章地成了東區新的話事人。
這天夜裡,李遙正準備入睡,隔壁牢房隱約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厲哥,以後東區這塊兒,全聽您吩咐。”
“厲哥威武!有什麼臟活累活,您儘管開口!”
幾個東區的老油條正在向阿厲表忠心。
李遙聽著這些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計劃很順利,阿厲這顆棋子,已經牢牢地紮根了。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一個送王魁上路的東風。
正想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吱呀——”
他牢房的鐵門,突然被打開了。
陳閻王那張刀疤臉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個麵無表情的獄警。
“李遙,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