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混雜著絕望和一絲不敢相信的希冀。
“你……你真的肯幫我們?我們這些人,早就被逼上絕路了!”
張偉看了一眼手機,聲音沒有半點起伏,像一塊冰。
“彆激動,說情況。你兒子,怎麼死的?”
“我兒子叫趙青山,在天成煤業乾了八年!”老人的聲音猛地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去年三月十五號!許小同那個畜生說要開新窯,讓我兒子帶兩個人下去探路,結果塌了!”
張偉的眉梢動了一下。
“開新窯?”
“對!”老人的音調驟然拔高,充滿了恨意,“那個畜生信邪!每次開新窯都要搞什麼狗屁的祭山神!我兒子活著的時候偷偷跟我說,那瘋子就是想弄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
這四個字像鋼針一樣紮進張偉的耳朵。
“說清楚,什麼活人祭祀。”
電話裡傳來老人壓抑不住的哭嚎。
“我兒子說,許小同每次開新窯,都故意挑幾個‘不聽話’的工人,讓他們第一批下井!好聽點是探路,其實就是……就是送他們去死!”
“我兒子早就懷疑了,之前死的那些工友,都不是意外!是許小同故意讓他們去當祭品的!”
張偉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節奏沉穩。
“有證據嗎?”
“證據?”老人發出一聲慘笑,“我一個糟老頭子,上哪找證據?我兒子死了,我去找許小同要說法,他們不認!還威脅我!”
“怎麼威脅的?”
“他們指著我孫子說,我要是再敢鬨,連我孫子都保不住!”老人的聲音劇烈顫抖起來,“我孫子才八歲啊!我不敢賭!隻能求人在網上發個帖子,求求老天爺開眼,看有沒有好心人!”
張偉全明白了。
“地址發給我,我過去一趟。”
電話掛斷。
信息瞬間通過無形的鏈接,傳回監獄。
正在閉目養神的李遙,身體猛地一震。
活人祭祀!
許小同那個畜生,買的不是一個名字,不是一個身份!
他是在買一個活生生的祭品!
如果不是薑誌提前一步“意外”身亡,現在被送去煤窯,準備當成祭品活埋的,就是自己!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竄上天靈蓋。
李遙的指令,沒有一絲溫度,穿過層層高牆。
“找到他,殺了他。”
另一頭,張偉收到命令,驅車駛向城郊。
那是一個典型的城中村,巷子又窄又臟,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垃圾和黴味混合的氣息。
他按照地址,找到一間不到三十平的破舊平房。
牆皮大塊大塊地脫落,門窗搖搖欲墜。
“咚、咚。”
他敲了敲門。
“誰?”屋裡傳來一個警惕的聲音。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
門開了一道縫,一張布滿皺紋和淚痕的老臉露了出來。老人叫趙建國,七十多歲,頭發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