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很乾淨,除了頭部那一點油漬,其他地方纖塵不染。
這不像是隨手丟棄,更像是故意擺在那裡的。
“隊長,有發現?”畢卓湊了過來。
“不對勁。”薑賀搖搖頭,“繼續搜,任何細節都彆放過!”
整個房間被翻了個底朝天,連下水道都捅了,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發現。
“這家夥太小心了。”畢卓有些泄氣,“什麼都沒留下。”
薑賀沒吭聲,隻是反複摩挲著那雙筷子。
第二天一早,薑賀剛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炸響了。
“喂,薑隊嗎?我是昨天那個房東!”
“什麼事?”
“那個張偉,一晚上沒回來!我給您盯著呢,真的一晚上沒見著人影!”
薑賀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臉色鐵青。
“你確定?”
“確定!我一晚上沒合眼,他絕對沒回來過!”
“媽的!”
薑賀一拳狠狠砸在桌上,震得水杯嗡嗡作響。
“跑了!”
畢卓聽到動靜,趕緊跑過來:“隊長,怎麼了?”
“張偉跑了!昨天我們去的時候,他人就不在了!”薑賀的聲音裡壓著一團火,“我就說那雙筷子有問題!”
“什麼筷子?”
“桌上那雙筷。一個正常人吃完外賣,會把筷子擦乾淨,再整整齊齊地並排擺好嗎?那是他留給我們的!”
畢卓倒抽一口涼氣:“這家夥在耍我們?”
“不是耍!”薑賀的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是宣戰!”
他知道警察在查他,但他一點都不怕!
半小時後,房東被帶到了警局。
審訊室裡,房東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你再仔細想想,張偉還有什麼特彆的地方?”畢卓耐著性子問。
“真沒有啊警官,這人悶得像個葫蘆,除了交房租,一個字都不多說。”
“他的作息呢?”
“白天基本不出門,晚上總很晚才回,有時候乾脆不回。”
“見過他跟誰來往嗎?”
“沒有,從來沒有。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獨得很。”
問了兩個小時,全是廢話。
畢卓走出審訊室,薑賀立刻迎上來:“怎麼樣?”
“油鹽不進。”畢卓搖頭,“這個張偉,就是個幽靈。”
“對了,趙建國那邊呢?”
畢卓翻開筆記本:“我昨天去找了趙建國,他承認了,有人找過他問許小同的事。時間、體型,都對得上。”
“動機呢?”
“替天行道。”畢卓的語氣很沉重,“這個張偉,把自己當判官了。殺人之前,還要去‘核實’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死。”
薑賀沉默了。
“這種人,比拿錢辦事的殺手更危險。因為他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沒錯。而且趙建國的態度很明確,他不會幫我們抓張偉,他甚至……感激他。”
“民心向背啊!”薑賀的苦笑裡全是澀味,“一個殺人犯,老百姓倒把他當成英雄了。”
“隊長,現在怎麼辦?”
“全城搜捕!”薑賀斷然下令,“我不信他能插上翅膀飛了!他肯定還在大同!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我挖出來!”
命令下達,整個大同市的警力瞬間被擰成了一股繩。
檢查站、火車站、汽車站,所有出城的路口被死死封鎖。
警笛聲,一夜未停。
與此同時,張偉躲進,城市東郊,一片廢棄的工業區。
隻聽見遠處,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又呼嘯著遠去,在空曠的夜空中拉出長長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