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監獄,下午兩點。
警棍敲在鐵欄杆上,發出一連串“當啷”的脆響。
馬威很享受這種聲音,這代表著他的權威。作為代理隊長,在這座監獄裡,除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閻王,他就是天。
而陳閻王一個月都難得露一次麵,外麵的大生意比監獄這攤子油水多得多,這裡早就全權交給了馬威打理。
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
“威哥,這個月的賬。”一個獄警哈著腰,小跑著遞上一本厚厚的冊子。
馬威接過來,指頭沾了點口水,嘩啦啦地翻了幾頁,嘴角浮現出一抹油膩的笑。
賬本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生意。
安排個輕鬆的活,一個月五千。
搞條煙,三千。弄部手機,兩萬起步。
至於安排特殊服務,價格從八千到兩萬,看貨色定價。
最來錢的,還是地下黑拳。
每個月搞上三四場,一場下來,純利十幾萬。有錢的犯人下注,沒錢的就上台當沙包,打輸了拖出去廢掉,打贏了,能換點減刑的念想。
這套吃人的體係,馬威玩了三年,每個月穩穩當當往兜裡揣五十多萬。
“最近有沒來什麼新貨色?”馬威合上賬本,隨口問了一句。
“有幾個,威哥您稍等,我馬上去拿檔案。”
十分鐘後,獄警抱著一摞檔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馬威隨手抽出一份。
阿厲,三十二歲,故意傷害,判十年。
檔案照片下麵一行小字: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九十公斤,前散打運動員。
“嗬,這個不錯。”馬威的指尖在照片上敲了敲,“體格是塊好料,送去拳場,看看能抗幾場。”
他翻開第二份。
許飛,二十四歲,詐騙罪,五年。
照片上是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清秀得像個大學生。
馬威嘿嘿一笑,舌頭頂了頂腮幫子:“這種小白臉,外頭那些有錢的老板最喜歡。安排到‘特殊區’,怕不是要搶破頭。”
最後一份檔案,讓馬威的動作停了下來。
李遙,故意殺人,無期徒刑。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端正,氣質斯文,說他是大學老師都有人信。
“殺人犯?”馬威嘀咕了一句,仔細看下麵的案情簡介,眉頭越擰越緊。
被害人是個強奸犯,死於非命。
而這個李遙,手法乾淨利落,沒留下任何物證,警察最後還是靠天眼係統硬生生把他給篩出來的。
“有腦子的狠角色?”馬威把檔案合上,嘴角咧開一個弧度,“有點意思。”
他把三份檔案疊在一起,拍了拍。
“這三個人,都給老子重點盯著。明天,我親自去會會他們。”
……
與此同時,監區。
李遙坐在床鋪上,手裡捧著一本書,但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一股黏膩、充滿了算計的視線,從遠處投射過來,讓他後頸的汗毛微微豎起。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李遙沒有抬頭,餘光透過鐵柵欄的縫隙,已經鎖定了遠處的那個製服身影。
馬威。
監獄裡的土皇帝,陳閻王的走狗,掌控著這裡一切見不得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