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火上澆油的話,瞬間點爆了火藥桶。
“乾就乾!當老子怕你!”
兩個刺頭怒吼著衝撞在一起,他們手下的小弟也立刻紅著眼撲了上去。轉眼間,一場口角就升級成了兩個監區上百號人的大規模械鬥。
扳手、零件、鐵凳子,能抓到手的東西都成了武器。
“彆打了!都住手!”
幾個獄警揮著警棍想衝進去,可看著眼前烏泱泱殺紅了眼的人群,腳下就像生了根。
沒有隊長指揮,誰也不想當那個挨黑棍的出頭鳥。
整個車間,亂成了一鍋沸騰的粥。
就在這時!
“咣——!”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壓過了所有的嘶吼和慘叫!
所有人動作一滯,循聲望去。
隻見張強手裡拎著一根半米長的鋼管,身旁的鐵皮工具櫃上,被他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凹陷。
“都他媽想把牢底坐穿是吧?”
張強雙目圓瞪,他用鋼管一指最先動手的兩個刺頭。
“你!還有你!給老子滾出來!”
那兩人被他嚇得一哆嗦,下意識鬆開了手。
“還有你們!”張強的目光如刀,狠狠刮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誰他媽再動一下試試!老子親自給你報加刑!全部滾回自己的位置,抱頭蹲下!”
犯人們麵麵相覷,看著地上哀嚎的同夥,再看看殺氣騰騰的張強,終於有人哆哆嗦嗦地扔掉了手裡的家夥。
一個,兩個……
很快,所有人都乖乖抱頭蹲在了地上。
其餘獄警這才反應過來,一擁而上,迅速控製住局麵。
一場即將釀成天大事故的騷亂,竟被張強一個人,硬生生給吼停了!
……
半小時後,典獄長辦公室。
陳閻王正為這爛攤子心煩,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聽見了敲門聲。
“進來。”
門開了,是張強。
他身上還帶著工廠的塵土氣,但腰杆挺得筆直。
“陳獄長。”
“小張啊。”陳閻王抬眼皮看了他一下,“工廠那邊,你處理得不錯。”
“分內之事。”張強聲音沉穩,帶著幾分老實人的憨直,“獄長,今天這事您也看到了。東區沒個主心骨,人心都散了,隊伍不好帶啊。外麵都在傳那位置不吉利,兄弟們心裡都打鼓,誰也不敢上。”
陳閻王沒說話,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隻是看著他。
張強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猛地一抬頭,眼神裡全是豁出去的誠懇。
“獄長,我老張,沒什麼大能耐,就是個老實人,也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您要是信得過我,我願意暫時把這個擔子扛起來,替您把局麵穩住!等您從外麵調來能人,我立馬退下來,絕不戀棧!”
他把暫時兩個字咬得很重,姿態放得極低。
這番話,聽在陳閻王耳朵裡,沒有半點要官的意思。
純粹就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下屬,在所有人都當縮頭烏龜的時候,主動站出來,為領導分憂,去接那個誰都不敢碰的燙手山芋。
陳閻王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目光落在張強那張寫滿忠厚老實的臉上,一言不發。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