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同一個團夥。
方雪峰摘下口罩,走到一旁,直接撥通了市局專案組負責人畢卓的電話。
“畢隊,薑誌責的案子,你們接手吧。”
電話那頭的畢卓一愣:“方老師?不是說是猝死嗎?”
“不是猝死,是謀殺。”方雪峰的聲音壓得很低,“手法,和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用毒的女殺手,高度相似。我懷疑,是同一個人乾的。”
……
順城市公安局,聯合專案組辦公室。
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畢卓掛掉電話,將方雪峰的結論一說,整個辦公室瞬間炸了。
“操!薑誌責也是他們乾的?!”
周覃一拳砸在桌子上,臉上滿是青筋,“我們查了這麼久,毛都沒撈到一根,他們倒好,直接跑到我們眼皮子底下,又搞了個更大的!”
之前的死者,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地痞流氓。
可薑誌責是誰?醫學界的泰山北鬥,社會名流!
凶手的目標,已經從“清理垃圾”轉向了更核心的階層。
這是對整個警方的公開處刑!
“他們太囂張了!”
“這他媽是在跟我們示威!”
辦公室裡,憤怒和挫敗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但同時,一股憋屈已久的興奮感,也從每個人心底冒了出來。
凶手再次作案,就意味著會留下新的線索。
薑誌責的死,必然會成為撼動全市的驚天重案!更多的資源、更廣的權限,都將向他們傾斜。
之前那種束手束腳、在暗處摸索的局麵,終於要被打破了!
“都給我冷靜點!”畢卓一聲爆喝,“發火有用嗎!方雪峰的判斷,給了我們最重要的方向!凶手就在順城,他們隻是在蟄伏!”
他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一字一頓。
“現在,他們把目標對準了上流社會,這是挑戰,也是我們的機會!”
“從現在開始,把薑誌責的社會關係、仇家,所有的一切,都給我挖地三尺地查!我就不信,他們這次還能不留下一根毛!”
……
與此同時,薑誌責的死訊,正通過一條無形的渠道,飛速擴散。
城郊,一處亭台樓閣的中式莊園內。
一個身穿灰色唐裝、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慢悠悠地給池塘裡的錦鯉喂食。
他身後,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神情恭敬,卻掩不住眼底的焦慮。
老人叫趙鶴雲,中年男人是他的兒子,趙明德。
“爸,消息確認了,薑誌責死了。警方那邊,讓方雪峰介入了。”趙明德低聲報告。
趙鶴雲撒下最後一撮魚食,用毛巾擦了擦手,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方雪峰,那說明,就不是猝死。”
他轉過身,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
“是衝著名單來的。”
趙明德心頭猛地一跳:“那我們怎麼辦?薑誌責手裡的東西?”
“慌什麼。”趙鶴雲斥了一句,“天塌不下來。薑誌責隻是個管家,不是主人。現在,做兩件事。”
他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給上麵遞話,讓警方把這個案子當成頭等大事辦,要人給人,要資源給資源,儘快查出凶手。但重點是,盯著他們,看那份名單,有沒有落到他們手裡。”
“第二,”趙鶴雲的聲音冷了下來,“動用我們自己的人,也去查。不管這個凶手是誰,我們必須趕在警察之前找到他。”
趙明德瞬間領會了父親的意思,試探著問:“您的意思是處理乾淨?”
趙鶴雲拿起剪刀,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一盆羅漢鬆的枝葉,頭也不抬。
“一個知道名單存在的活口,比那份名單本身,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