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起了多年前那樁轟動一時的團夥搶劫殺人案。
更詭異的是,當年被判重刑的幾個主犯,入獄後幾年內,全都因為“突發疾病”、“鬥毆身亡”、“意外事故”等理由,死絕了。
現在,當年負責公訴的檢察官、負責審判的法官、負責偵辦的督查,一個接一個離奇暴斃。
這個巧合,讓所有知情者頭皮發麻。
一股無形的恐慌,在白城司法和執法係統的高層瘋狂蔓延。
下一個,會是誰?
曾經牢不可破的利益鏈條,在死亡麵前,開始發出“哢哢”的斷裂聲。
白城,一棟即將拆遷的破舊居民樓裡。
昏暗的房間裡全是黴味。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人,正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桌上的舊報紙。
報紙的頭版,用黑體字報道著退休檢察官和法官的死訊。
老人叫劉建立。
他那雙布滿皺紋和老年斑的手,在報紙的照片上顫抖地撫摸著,眼淚乾涸,隻剩下麻木。
報紙上那個案件編號,是他一生的噩夢。
多年前,他那個老實巴交的兒子,剛大學畢業,就因為案發當晚被同學叫出去吃了頓飯,被卷進了那起搶劫殺人案。
真正的凶手手眼通天。
為了結案,為了保護那個真凶,時任專案組副組長的陳慶,親手偽造證據,將他無辜的兒子,打造成了畏罪潛逃、證據確鑿的“替罪羊”。
重刑。
入獄不到兩年,一紙通知書。
你兒子在獄中鬥毆,死了。
從那天起,劉建立的天,塌了。
他和老伴寫了無數封舉報信,跪爛了信訪辦的門檻,換來的隻有驅趕和石沉大海。
法律,沒給他們一絲希望。
半年前,老伴熬不住了,在無儘的悲苦中走了。
劉建立也想過死,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仇人陳慶還在白城身居高位,他就咽不下這口氣。
不能就這麼死了。
今天,當他看到報紙上的三條人命,看到那個熟悉的案件編號時,他先是愣住。
隨即,一股壓抑了十年,幾乎要將他胸膛炸開的狂喜,瞬間擊穿了所有的麻木和絕望。
他懂了。
有人在替他們複仇!
用最直接、最解恨的方式!
劉建立死灰般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床邊,從床板下的夾層裡,摸出一個用布層層包裹的鐵盒。
打開。
裡麵是一遝泛黃的信紙,兒子從獄中寄出的最後一封信。
信裡,一字一句,記錄了陳慶如何威逼利誘、如何偽造證據的全過程。
這是兒子最後的血淚指控。
劉建立將信紙一張張鋪平,又從抽屜裡拿出紙筆。
他想過死,但不甘心悄無聲息。
現在,機會來了。
他要用自己的命,為這場遲到的審判,再添一把最烈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