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體七層,不錯,有資格參加下午的比武了!”
有人歡天喜地,有人麵如死灰。
那道劃分合格與不合格的界線,仿佛成了天堂與地獄的分割線。
周玄站在隊伍的末尾,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很清楚,宗門之所以為宗門,從來不是因為它有多仁慈。
而是因為它掌握著更高級的功法,更穩定的環境,以及最重要的,庇護。
沒有宗門的庇護,一個散修想要成長起來,實在太難太難。
彆說成就元嬰,長生久視,恐怕連結丹都到不了,就會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因為一點資源,被人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
這些被淘汰的人,他們的仙路,從今天起,就算是徹底斷了。
“下一個,周玄!”
當王總管那公鴨般的嗓音喊出這個名字時,整個場子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無論是合格的還是等待測試的,都齊刷刷地聚焦到了周玄身上。
那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看好戲的玩味。
“嘿,終於輪到咱們雜役院的名人了。”
“倒數第一,這名頭他可是坐了好幾年了,誰都搶不走。”
“你們猜他這次能打出鍛體幾層?我猜一層,不能再多了!”
“一層?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我聽說他三個月前,連鍛體一層都還沒穩固呢,說不定連光都亮不起來!”
“哈哈哈,那可就有好戲看了,我早就看這家夥不順眼了,整天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活該被趕出去!”
如果說,誰能百分之百通過考核,沒人敢打包票。
但如果說,誰一定會無法通過,被掃地出門,那周玄這個萬年倒數第一,絕對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答案。
對於周圍那些刺耳的議論和嘲笑,周玄充耳不聞。
他緩步走出隊伍,來到了那尊冰冷的傀儡麵前。
他的出現,甚至讓王總管都稍微提起了一點興趣,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眯著眼,準備欣賞一下這個著名廢物最後的表演。
周玄抬頭看了一眼傀儡,又看了一眼它胸口那塊灰撲撲的晶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吸得又深又長,胸膛都高高鼓起,仿佛要將全身所有的力氣都積蓄在這一拳之中。
周圍的嘲笑聲更大了。
“看他那樣子,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演給誰看呢?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麼裝,也打不出一朵花來!”
周玄沒有理會。
他雙腿微屈,身體後仰,右臂的肌肉緊繃,擺出了一個標準的蓄力姿勢。
他體內的法力,如同一條溫順的小溪,靜靜地流淌著。
他隻需要調動一絲,哪怕隻有頭發絲那麼細的一絲,就足以將眼前這尊破爛傀儡轟成碎片。
但他不能。
柳如煙的威脅,王總管的監視,都像警鐘一樣在他腦海中長鳴。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沒有足夠自保之力前,任何形式的出風頭,都是在自尋死路。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能夠解釋自己變化的身份。
一個走了狗屎運,勉強爬出泥潭的幸運兒。
所以,鍛體五呈,這個堪堪壓在合格線上的成績,就是最好的偽裝!
“喝啊!”
周玄發出一聲用儘全力的嘶吼,那聲音沙啞而又竭力,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溺水者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猛地踏前一步,身體擰轉,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狠狠地砸向了傀儡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