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空氣。
這裡是根部的基地。
石製的走廊兩側,火把的光芒被黑暗吞噬,隻能照亮腳下的一小片區域。
一個戴著兜帽,穿著鬥篷的修長身影悄無聲息地穿行其中,他蒼白的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病態,金色的豎瞳如同蛇一般,冷酷而銳利。
是大蛇丸。
大蛇丸回來了。
他推開儘頭那扇厚重的石門,房間內,誌村團藏正端坐在他的座位上,仿佛一尊與陰影融為一體的雕像。
“任務完成了,團藏大人。”大蛇丸的聲音帶著一絲特有的沙啞和磁性,聽不出任何情緒。
“辛苦了,大蛇丸。”團藏睜開了他那隻未被繃帶覆蓋的眼睛,銳利的目光落在大蛇丸身上,“正好,村子裡有了一些新的變化,需要你來處理。”
“哦?”大蛇丸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能讓您親自過問,想必不是什麼簡單的小事。”
大蛇丸注視著團藏,等待著團藏的解釋。
“一個孩子,一個很有趣的孩子。”團藏言簡意賅地將雲隱綁架事件,以及後續的畢業考核,尤其是弘樹的表現,都敘述了一遍。
大蛇丸靜靜地聽著,金色的瞳孔中沒有絲毫波瀾。
對於所謂的戰鬥智慧、臨場決斷,他聽得太多,也見得太多,早已無法激起他內心的漣漪。
木葉從不缺天才,加藤斷是天才,繩樹也是天才,還有更多更多連名字都沒有的天才,他不知道自己見過了多少。
可是,無論怎麼樣的天才,最終都免不了逝去。
而對他而言,他已經不像是年輕的時候,會對那些所謂的天才有什麼情緒波瀾了。
畢竟,隻有死亡……才是他無法避免的話題……
大蛇丸盯著團藏,等待著團藏告訴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執行什麼任務。
他對這種小天才的描述並不感興趣。
直到團藏提到了那個關鍵的能力。
“……他的血繼限界,似乎能通過物理接觸,直接讀取並複製對方的忍術。”
“甚至更極端一點的猜測,根據現有的信息,我們甚至懷疑他可以特定的條件達成,從而不需要物理接觸,便讀取對方的思維,讀取對方的記憶,讀取對方的忍術。”
大蛇丸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就像蛇在黑暗中捕捉到了獵物的體溫。
複製忍術!?
宇智波也可以做到。但讀心,讀取思維,這不是隻有山中一族的秘術才能完成的事情嗎?怎麼會變成血繼?
大蛇丸玩味地思考著,但不動聲色。
“複製忍術?”他輕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以為然,“聽起來,倒像是宇智波一族寫輪眼的劣化版。那又有什麼區彆呢?”
寫輪眼,那才是血繼限界的傑作。
隻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將對手的忍術化為己用。
而這種需要身體接觸的能力,在瞬息萬變的戰鬥中,限製太大了。
不過作為後勤而言,絕對是足夠頂級的能力,無論是讀取情報,還是複製他村忍術,都是絕對優異的用法。也難怪團藏讓自己提前回來。
團藏從陰影中站起,緩緩踱步,他低沉的嗤笑了一聲:“區彆?”
團藏略帶有些厭惡,像是抱怨,又像是冷哼:“區彆在於,宇智波,是宇智波。木葉是木葉。”
他一字一頓,話語中的深意讓大蛇丸的眼神也變得玩味起來。
“而這個孩子,”團藏轉過身,獨眼死死地盯著大蛇丸,“他是一張白紙。一張可以被我們隨意描繪,不會被家族情感束縛,不會被那可笑的情緒,荒謬的情緒所動搖的,完美的白紙。運用得當,他完全可以……代替宇智波。”
代替宇智波。
原來如此。
但有一說一,宇智波一族的情緒確實異於常人,心思也足夠複雜,易怒,易衝動,還和村子裡的其他人一點也不接觸。
如果宇智波脫離了村子,那麼有一個算一個,木葉應該沒人會不開心。
“那您覺得,應該如何處理那個小子?”大蛇丸笑了,金色的瞳孔中閃爍危險的光芒,“他現在在哪?我需要怎麼做?”
團藏沒有回答,隻是對著角落的陰影處微微偏了偏頭。
他是根部的首領,可沒有那麼多功夫隨時隨地的監視一個連上忍都不是的小孩子。
村裡村外,有的是需要他麻煩的地方。
弘樹在哪?這個問題自然會有專門的人來解答。
果然,下一刻,一名戴著麵具的根部忍者瞬間單膝跪地,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彙報:“報告團藏大人,根據持續監視,目標澤田弘樹自考核結束後,便一直待在家中,深居簡出。最近的活動是……從後山抓了兩隻老鼠,似乎正在飼養。”
“養老鼠?”團藏愣住了。
大蛇丸也愣住了。
這是什麼癖好?
不是說複製什麼忍術?不是說讀心嗎?
怎麼開始養老鼠了?
這個答案,荒謬的簡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蛇丸一臉沉默的看著團藏。
團藏一臉沉默的看著大蛇丸。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誰也沒有開口。
就仿佛是在比誰先繃不住一樣。
畢竟一個擁有如此奇特血繼限界、被“根”部領導者寄予厚望的少年,在獲得了自由時間後,竟然像個無聊的孩子一樣,在家裡養老鼠玩?
但大蛇丸的臉皮顯然還是沒有背鍋王團藏的臉皮厚,最終他還是率先開口了:“我覺得,如果您需要我去教導他的話,我可能需要額外單獨對他們兩個進行一次考核。”
大蛇丸說話的聲音很輕,雖然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太尊敬團藏,但他的確有些懷疑根部的情報組織,已經壞掉了。
團藏皺了皺眉,但沒有反駁大蛇丸的話,反而是盯著那個說弘樹在玩老鼠的根部忍者。
他也有些懷疑這個情報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