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是周祁安把我女兒推下樓的,我婆婆就在旁邊,卻見死不救!”
蘇明嫿本以為自己能穩住情緒,可話剛說完,她還是徹底崩潰了。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抽搐,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身上的骨頭更是咯吱作響,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會坍塌,化作一堆廢墟。
“周祁寧知道這件事嗎?”聶臻於心不忍的發問。
“知道,但是他不相信。”
沉默充斥在兩人的對話當中。
聶臻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蘇明嫿散發出來的痛苦。
可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蘇明嫿。
周祁寧隻有七歲,哪怕有視頻拍到是他把囡囡推下樓致其死亡。
也會因年齡未達刑事責任標準,逃脫法律製裁。
周家老太太,視頻裡隻拍到她見死不救的畫麵。
加上她已年滿八十周歲。
即便最終被判刑,也大概率隻會獲得緩刑或監外執行的處理。
太苦了。
蘇明嫿在婚姻裡過得太苦了。
是不是大部分女人在婚姻當中都那麼苦?
掛斷通話,蘇明嫿整個人哭到脫水的程度,昏死了過去。
……
樓下,陳嬸頻頻往彆墅大門口張望,盼著秦如聿能早點來給蘇明嫿撐腰。
又放心不下獨自待在樓上房間的蘇明嫿。
想到早上蘇明嫿隻喝了些許藥膳,現在肯定餓著肚子。
她剛端起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準備上樓去看看蘇明嫿。
彆墅門口突然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徑直駛入庭院。
秦如聿身著筆挺西裝,臉色陰沉得嚇人,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意,
大步流星地朝著彆墅大門走來。
陳嬸見秦如聿來了,頓時大喜過望。
自從蘇明嫿父母去世、兄長離家後。
周家人便仗著她沒了娘家人撐腰,一直綿裡藏針地欺負她。
如今秦如聿回來了,肯定能為蘇明嫿討回公道。
她急忙迎上前,圍著秦如聿焦急告狀。
“秦少!周祁安公然把小三領進彆墅養著,還打了明嫿一巴掌,小三的賤兒子拿汽油潑在明嫿身上,想燒死她啊。”
陳嬸聲音當中帶著哭腔:“秦少,明嫿這些年在周家,過得不太好……”
這話像一把刀紮進秦如聿心裡,讓他瞬間心如刀絞,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五歲時被蘇家收養,那時蘇明嫿還在繈褓中。
像個糯米團子似的,用軟乎乎的小手攥住他的指尖。
就這一握,便在他心上烙下了一輩子的印記。
蘇家人打小就叮囑秦如聿,他是蘇明嫿的童養夫。
長大後要娶她為妻。
生同寢、死同穴。
後來蘇明嫿選擇和周祁寧結婚,棄他而去。
秦如聿也是遵從了蘇明嫿的意願,默默退出。
可他視若珍寶,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人。
如今竟在周家被這般肆意踐踏。
秦如聿鼻尖猛地一酸,聲音發緊地追問:“明嫿……她現在在哪?”
“大小姐她……一個人在樓上哭呢……”
陳嬸一邊低聲應著,一邊引著秦如聿往樓上蘇明嫿的房間走去。
熟悉的身影驟然停在蘇明嫿麵前。
秦如聿大步流星闖進來時,周身還帶著幾分淩厲的氣場。
可當秦如聿遇到在蘇明嫿時,那股子厲氣便瞬間收斂。
整個人變得柔和下來,雙眸裡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明嫿,哥替你撐腰來了。”
蘇明嫿緩緩抬頭。
當她望見秦如聿的瞬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哥,他們都欺負我……”
“不用怕,哥來接你回家了。”
秦如聿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觸碰到她骨瘦如柴的身體和臉上的傷口時。
眼底瞬間肆虐起狂躁的怒意。
他強壓著情緒,斟酌著用詞。
語氣裡摻了幾分輕哄:“明嫿,等會兒哥幫你出完氣,你跟哥回家好不好?”
“好。”
蘇明嫿哭到哽咽,乖巧地點了點頭,將秦如聿視作她的靠山。
秦如聿猛地一怔。
他已經太久沒見過蘇明嫿這般乖巧的模樣了。
這次鼓起勇氣來接她,秦如聿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蘇明嫿不願跟他走,就算是綁,他也得把人綁回自己身邊。
秦如聿牽著蘇明嫿的手,一路撞開彆墅裡的每一扇門。
終於在某處房間找到了周祁寧、白漣漪,還有周祁安。
他的臉色冷到了極點,連眼神都淬著冰。
秦如聿隨手擼起袖子,露出線條緊實、充滿力量的手臂。
不等眾人反應。
拳頭帶著風聲“砰”地砸在周祁安臉上。
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周祁安摔倒在地,臉和眼睛立馬破血、腫得老高。
旁邊的白漣漪和周祁安,眼神裡滿是對秦如聿的恐懼,兩人嚇到渾身顫栗。
秦如聿讓陳嬸把囡囡的骨灰抱來,隨後牽起蘇明嫿的手便要離開。
周祁寧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帶著幾分倔強攔在門前:“你不能把我妻子帶走。”
“妻子?”
秦如聿嗤笑出聲,眼底滿是譏諷。
這個男人居然還有臉說出這兩個字。
他沒再多言。
上前又給了周祁寧幾拳,拳拳到肉。
周祁寧自知理虧,全程沒敢還手。
他一顆心懸在半空,目光緊緊鎖著蘇明嫿,滿是焦灼地等她回答。
蘇明嫿卻隻淡淡掃了他一眼。
“周祁寧,你敢對天發誓,你跟白漣漪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嗎?”
聞言,周祁寧神情瞬間變得不自然。
他眼神閃躲了幾分,卻仍強撐著辯解。
“如嫿,你要相信我,我跟白漣漪從未有過越矩的事情。”
蘇明嫿冷笑出聲:“周祁寧,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夫妻之間沒了信任,就意味著這段關係快走到了儘頭。
趁周祁寧愣神的空檔,蘇明嫿輕輕掙開他的手,跟著秦如聿驅車離開。
走時,秦如聿一把火燒了整棟溫城彆墅。
坐在車上,蘇明嫿望著秦如聿俊俏的臉龐,心中莫名覺得安心。
父母留給她最寶貴的遺產。
從不是股票分紅。
也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
而是眼前這位兄長。
秦如聿在,家就在。
淩晨時分,蘇明嫿回到了娘家。
園林靜悄悄的,她的房間還維持著原來的模樣。
蘇明嫿回房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坐在床上用毛巾擦頭發。
身後的床墊突然往下一陷,一隻大手從她手中拿過毛巾。
秦如聿的的手指熟練地穿梭在她的發間,替她吹著頭發。
蘇明嫿頓時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