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裂痕與轉機
陸氏集團大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蘇語然臉色慘白如紙，指尖死死絞著裙擺，連聲音都在發顫：“知衍哥哥，你彆聽她的！陳默肯定是被她收買了，這錄音是假的，是用來陷害我的！”
她試圖擠出眼淚，可過度的恐慌讓她連偽裝的鎮定都維持不住，眼底的慌亂像破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陸知衍沒看她，隻是將錄音筆攥在手心，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抬眼看向蘇晚卿，目光沉沉，辨不出情緒：“你從哪裡拿到的？”
“陳特助給我的。”蘇晚卿迎上他的視線，語氣平靜卻堅定，“他被鼎盛集團的人威脅，不得已才幫他們做事，但心裡一直很愧疚。”
話音剛落，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陳默臉色煞白地跑了出來。他顯然已經知道事情敗露，看到大廳裡的陣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陸總……”陳默的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我……”
“錄音是不是真的？”陸知衍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
陳默閉了閉眼，艱難地點頭：“是……是真的。他們抓了我女兒，威脅我如果不配合，就……就對她不利……”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蘇語然的防線。她尖叫一聲，指著蘇晚卿道：“是你！都是你害我！蘇晚卿，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
這歇斯底裡的指控，反倒坐實了她的心虛。
陸知衍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對保鏢吩咐：“把蘇小姐‘請’出去，以後不準她再靠近陸氏。”他特意加重了“蘇小姐”三個字，誰都聽得出指的是蘇語然。
蘇語然還想掙紮，卻被保鏢架著拖了出去，尖利的哭喊在大廳裡回蕩，最終被電梯門無情切斷。
周圍的員工早已噤若寒蟬，低著頭假裝忙碌，卻忍不住用餘光偷瞄這場鬨劇的結局。
陸知衍轉向陳默，語氣聽不出喜怒：“去我辦公室。”說完，他率先走向電梯，路過蘇晚卿身邊時，腳步頓了頓，卻沒說話，徑直走了進去。
蘇晚卿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電梯門，心裡五味雜陳。錄音被證實了，陸知衍應該信她了吧？可他剛才的眼神裡，除了冰冷，似乎還有彆的東西，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得她不太舒服。
【陸知衍生機值：70%】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漲幅不大，卻讓蘇晚卿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至少，他的生機值在回升，這就夠了。
***陸知衍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陳默低著頭，將鼎盛集團如何威脅他、蘇語然如何從中牽線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末了泣不成聲：“陸總，我對不起您的信任，您怎麼處置我都認了！”
陸知衍指間的煙燃了半截，灰燼搖搖欲墜。他沒看陳默，目光落在窗外的建築群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不是沒懷疑過鼎盛集團的條件過於優厚，隻是近期陸氏在芯片領域急於尋求突破，加上陳默一直力薦，蘇語然也在旁邊“無意”中提過幾次鼎盛的“實力”，他才暫時放下了戒心。
沒想到，這背後竟然藏著這麼大的陰謀。
更讓他心驚的是蘇語然。那個總是笑眯眯跟在蘇晚卿身後、看起來溫順無害的女孩，竟然有這麼深的心機。
而蘇晚卿……
陸知衍掐滅煙頭，腦海裡浮現出她今天在大廳裡的樣子。她舉著錄音筆，眼神急切卻堅定，和以前那個隻會哭鬨撒潑的形象判若兩人。
她是怎麼知道鼎盛有問題的？又是怎麼說動被威脅的陳默交出錄音的？
無數個疑問在他心頭盤旋，讓他越發看不透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
“你女兒現在在哪？”陸知衍突然開口。
陳默一愣，連忙回答：“他們說隻要我配合，就會放了她……我現在還聯係不上。”
“我讓人去查。”陸知衍站起身，“至於你，暫時停職，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沒有直接開除，已是法外開恩。陳默感激涕零地磕了個頭，轉身退了出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陸知衍一人。他走到酒櫃旁，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蕩，映出他眼底的複雜。
他拿出手機，翻到那個被拉黑許久的號碼，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按下了取消拉黑的按鈕。
***蘇晚卿回到家時，迎接她的是柳曼雲焦急的詢問：“晚卿，語然呢？她給我打電話說在陸氏受了委屈，哭著跑出去了，現在人都聯係不上！”
蘇晚卿換鞋的動作一頓，抬頭就看到柳曼雲眼底的擔憂，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
前世，母親總是這樣，無論蘇語然做了什麼，都能輕易原諒她，甚至覺得是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在無理取鬨。
“她做了錯事，被陸知衍趕出去了。”蘇晚卿儘量讓語氣平淡，“媽，蘇語然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和鼎盛集團勾結，想害陸知衍。”
“你胡說什麼！”柳曼雲的臉色沉了下來，“語然那麼善良，怎麼可能做這種事？肯定是你誤會她了，又跟知衍一起欺負她！”
熟悉的指責像針一樣紮進蘇晚卿的心裡。她張了張嘴，想把錄音的事說出來，卻看到父親蘇振庭從書房走出來，臉色凝重地對柳曼雲說：“曼雲，你先彆激動，晚卿說的可能是真的。”
“老蘇你怎麼也……”
“我剛收到消息，鼎盛集團的資金鏈早就斷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啟動芯片項目，之前的資質都是偽造的。”蘇振庭打斷她，語氣沉重，“而且，他們卷款跑路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
柳曼雲愣住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怎……怎麼會這樣？”
“陸知衍剛才給我打了電話，把錄音的事跟我說了。”蘇振庭看向蘇晚卿，眼神複雜，“晚卿，這次……多虧了你。”
如果不是女兒堅持阻止，恐怕蘇家現在已經跳進了這個陷阱。
蘇晚卿心裡一暖，眼眶有些發熱：“爸，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父生機值：65%】
【蘇母生機值：65%】
係統提示音響起，蘇晚卿輕輕舒了口氣。父母終於徹底相信她了。
柳曼雲還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語然怎麼會……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晚卿沉默了。她知道蘇語然的動機——嫉妒。嫉妒她是蘇家真千金，嫉妒她擁有的一切，所以處心積慮想毀掉她，毀掉蘇家。
但這些話，她現在還不能說。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會讓母親更加痛苦。
“媽，有些人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透的。”蘇晚卿走過去，輕輕抱了抱柳曼雲，“以後彆再輕易相信她了。”
柳曼雲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歎了口氣，反手拍了拍她的背：“是媽媽糊塗。”
***蘇語然是第二天早上被警察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