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這個補貼不好拿。”看著前方紅色的尾燈,李文字平靜的說。
田浩也緩緩回過神來,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就當沒看見吧,行嗎?”
普拉多的尾燈如同惡魔的眼睛,泛出的邪惡將李文字的臉映得通紅。他突然暴怒,“能嗎?能嗎?我就問你...能嗎?”
田浩尷尬的縮回手,“我知道...我知道。”
“那他媽是兩條人命,兩條人命啊!我就他媽不該來...真他媽鬼迷日眼了貪這兩個逼錢...操!”李文字越說越激動。
“蚊子,做人不能這麼雙標吧?我早早就跟你講的很清楚,違法的事情我們不做,他們做,你又沒有參與,急什麼...”
“但是我看到了啊,怎麼不算參與?”
田浩也火了,拍著副駕台吼道:“看到了又怎樣?停車報警?維護你的正義感?然後被當成從犯抓起來坐個半年牢?眼淚汪汪的跟劉嘉雯解釋你是無辜的?求她不要放棄你?”
李文字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田浩放緩了語氣,說:“蚊子,我起初的時候跟你一樣掙紮過,但我現在不還是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嗎?他們做什麼與咱無關,咱也不參與,全程不聞不問,不聽不看,隻要做好我們分內的事情,結束之後等著領補貼就對了,瞎操什麼正義之心呢?”
李文字緊緊抿著嘴,卻緩緩鬆開了眉宇間擰成的溝壑。
田浩低頭把兩支煙都點上,掐著一支遞到李文字嘴邊,“乖,張嘴。”
“彆惡心我。”李文字的腦袋朝旁邊一歪,嘴上還在堅持。
田浩也不惱,拍著他的肩膀說:“行了,知道你為人正直,但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補貼到賬之後,跟劉嘉雯美滋滋的吃個大餐或者出去旅個遊,而且照目前這個架勢,估計能拿三天的補貼,餘下的錢再給她買個包包,要麼攢攢給她換個好點的車......”
李文字默不作聲,雖然潛意識裡一直在抗拒,但‘劉嘉雯’三個字把他的右腳牢牢釘在油門上,將xc60的發動機轉速穩穩地維持在2000轉上下。
這就像初次下海的妓女,哪怕收錢的時候毫不猶豫,脫衣服的時候還是會扭捏幾下,要不然對不起內心的尊嚴和紙幣的厚度。
......
“不用管了,你們撤吧,屍體有人會處理。”
白正義掛掉電話,靠在座椅上,眼神黯淡無光。
範可可問:“不用過去看看?”
白正義搖了搖頭。既然洪建平沒有在電話裡讓他重新組織人手,那就說明目前的發現對於救回藺扶搖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交給他們吧,他們會處理的。”
範可可知道他所謂的‘他們’是誰,也就沒有再追問。
當時龐蒂亞克停在奧迪a4後麵的時候,由於未知的因素過多,白正義就讓她留在車裡,她也就沒有下車,隻是把車窗都降了下來。由於離得並不遠,燒烤攤裡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燒烤攤內四個人,她都有做過嫌疑分析,當時得出的結論是————那個慫恿彆人喝酒的嫌疑最大;畏畏縮縮的老板娘次之;被勸著喝了一瓶啤酒的司機嫌疑最小;而那個精明市儈的烤著羊肉串的反而從始至終看不出任何嫌疑。與現在聽到的事實完全相反。
“這幫家夥真是黃鼠狼成精了。”她評價完,長歎一口氣說:“扶搖怎麼會得罪這種級彆的家夥呢?胡誌明那邊來的?”
“應該不是,如果是境外來的,他就不會認為我在故意演戲套他的身份。”
“那就是人民內部的鬥爭。”範可可突然緊握著方向盤,語氣嚴肅的說:“老白,有沒有可能是萬潤集團...”
......
夜半,107國道上的車也逐漸變得稀薄。
普拉多突然放慢了車速,緩緩靠在路邊,李文字也降下車速,跟在普拉多的後麵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