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字緊緊捏著拳頭,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真的假的,都這種時候了還在侮辱我的智商。”雙喜一拍額頭,苦惱的說:“你知道嗎蚊子,這就像考試的時候帶小抄,你以為自己掩飾的特彆好,但在監考老師的眼裡,你的小把戲都是透明的。”
“我不明白。”李文字緩緩放下了胳膊,他知道現在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自從你聽到‘白正義’這三個字之後,就變得非常積極,這很反常。”雙喜說著,順勢收起了手槍,耐心的繼續解釋道:“你以老板娘的名義問我們要不要去店裡吃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麼,無非就是製造交集,傳遞信息,我都不用看你在紙條上寫了什麼,我知道你肯定要製造與她單獨見麵的機會。”
“她突然要上廁所。”雙喜伸手指了指藺扶搖,聳了聳肩膀,“那我就點你的名,給你個機會,順你的意咯。”
李文字沉默了。
藺扶搖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樹乾,仰頭望向樹冠上婆娑的枝葉。
一輪圓月透過枝葉的縫隙,無情的注視著林間所發生的一切,那眼神狡黠而涼薄。
當前的局勢簡單明了,如果雙喜要殺李文字,在場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左右不了一點,但還是下意識開口央求道:“能不能...”
“不能。”子良無情的打斷了她,掏出槍來瞄準了李文字。
“你是不是有病啊子良,殺人有癮啊?”雙喜連忙掰著他的胳膊,死死扣住槍口,“剛才浩子怎麼跟你說的?”
“萬潤的正式員工又怎樣?免死金牌?”子良麵無表情的說。
“不是免死不免死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事後職工家屬報警,萬總一樣要被調查,而且你能確保他的屍體永遠不被人發現?你這是在給萬總找麻煩!”
“那他媽怎麼辦!”子良緩緩鬆開了胳膊,煩躁的說:“把浩子喊過來!”
不一會兒,田浩被雙喜從車裡拉了過來,黑著一張老臉。
“你帶過來的麻煩,你自己處理。”子良冷著臉說完,轉身走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雙喜將李文字的手機塞進田浩的口袋裡,拍了拍他的胸口,衝藺扶搖招了招手。
藺扶搖站起身,看了一眼李文字,又看了一眼田浩,無奈的跟著雙喜走了。
......
藺扶搖走後,林間隻剩下李文字與田浩二人,相距不過五步。
田浩掏出煙來,點了兩支煙,遞了一支給他,問:“蚊子,為什麼?”
“不為什麼。”李文字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那個人對你很重要?”田浩問。
“不重要。”李文字搖頭。
良久,田浩歎了口氣,說:“人是自由的,但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李文字突然笑了笑,“其實我不知道薩特,也沒讀過《存在與虛無》,這句話我是聽嘉雯說的。”
“我知道。”田浩走到他麵前,遞出手裡的煙,“不然你不會聽不懂我的隱喻。”
李文字抬頭,有些疑惑的問:“什麼隱喻?”
“在巴黎被納粹占領期間,薩特與加繆一見如故,二人有共同的愛好,經常一起喝酒把妹,有很長一段時間形影不離,最終因為政治立場不同走向決裂。”
“什麼政治立場?”
“薩特支持阿爾及利亞獨立,更傾向武裝暴力,而加繆...”田浩說話時依舊保持著遞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