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一手握著槍,一手鉗著筆記本,緩步走到他麵前。
田浩咬著牙問:“段子良,我們認識多久了?”
“浩子,不用跟我打感情牌。”段子良微微仰著頭,麵無表情的說:“正因為我們認識了將近6年,你更應該知道我這個人,說一不二。”
田浩抿了抿嘴唇,扭頭看向岸邊。
車內的二人隻能瞧見一個模糊的輪廓,雙喜不知何時爬上了車頂,盤腿坐著正在抽煙,看到他往這邊看,連忙抬起胳膊揮了揮手,熱情的像是在岸邊等著接許久未見的老友。
“我不會用槍。”他轉回頭說。
“這個簡單,我教你。”子良笑了笑,把筆記本夾在腋下,騰出兩隻手來,將彈匣退下又重新推上,一邊演示一邊講解:“按這個,退彈匣,檢查子彈,這個是保險開關,往上撥露出紅點就可以開槍,這個是套筒,拉這個,子彈上膛,這個是扳機,扣一下,嘭,扣兩下,嘭嘭,懂了嗎?”
子良說完關掉手槍保險,倒轉槍柄塞到他懷裡。
田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了。
“為了不讓你留下心理陰影,建議你不要打腦袋,開完槍就走,剩下的雙喜會處理。”子良順勢將筆記本遞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子,咱倆第一次接觸,你就知道我乾的是什麼活,既然能見到你第二次第三次,就說明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這本來就是走鋼絲的業務。”
子良說完,徑直走出船艙。
田浩陰沉著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才把槍收好,提著筆記本走出駕駛艙。
他踩著甲板跳上岸的時候,子良開著沃爾沃已經調頭駛出了碼頭,紅色的尾燈被碼頭上的沙堆擋住。
雙喜從車頂一躍而下,走到他身前,說:“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把蚊子留給我,你自己開車走。”
田浩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問:“他會死嗎?”
雙喜搖搖頭說:“這得看他自己的選擇,你的任務交給他,他願意做就能活,不願意做就得死。”
“雙喜,一定要這樣嗎?”
“不然你怎麼保證他不會把今晚的事情講出去?就算關著他,你能關他一輩子嗎?”
田浩頓時沉默了。
......
邁特威車內。
“阿東呢?”絡腮胡問。
“路線我已經發給他了,他走的是湖邊,直線距離可能比我們還要近。”魁梧男子說。
絡腮胡扭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副駕的座椅,說:“那兩台車估計不會再動了,回來坐吧八斤。”
“早說嘛。”被喚作八斤的魁梧男子摘掉耳麥,艱難的起身,爬到副駕駛坐好,“下次要麼我開車要麼阿東去後麵弄機器,我是打死都不想再鑽進去了。”
絡腮胡笑了笑,“社交活動還得是阿東出麵,就你這個身材,誰敢靠近你?”
八斤扭頭看了看滿臉絡腮胡的粗糙漢子,歪著頭叼著雪茄,一臉土匪像。
他撇撇嘴,心中腹誹不已。
......
五分鐘不到,一台沾滿泥濘的桑塔納2000闖入眾人的視線,雙喜和田浩二人在各自的沉默中迎來一束照進碼頭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