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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堆背坡,三人都通過各自的熱成像設備看完了這幕虎頭蛇尾的皮影戲。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莫名其妙,搞得我熱血沸騰。”絡腮胡意興闌珊,一把扯掉腦門上的頭盔,重新躺回沙堆上。
“那個胖子進房間了。”阿東說。
絡腮胡不知從哪摸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裡,囫圇的說:“打吧打吧...”
阿東手指剛搭上扳機,熱成像準星裡的肥胖人影已經撲了上去,“這下真糟了,目標重疊。”
巴雷特可不是普通的狙擊槍,光是子彈就比常規狙擊槍子彈大了整整一倍,彆說船體那層薄薄的鐵皮,就是輕型裝甲車上0.5厚的鋼板也能輕鬆打穿。
正當這時,遠方夜空傳來一陣螺旋槳的旋翼聲,由遠及近,愈發真亮。
“嗯?”
絡腮胡頓時支起身子,遙視北方。
隻見遠方地麵與夜空那條模糊的交界線上,突兀出現一個白點,伴隨著一閃一閃的紅光,談話間已經能隱隱看得到水滴型的輪廓。
“臥槽,直升機?”八斤舉著望遠鏡驚呼道。
阿東把熱成像換成高倍瞄準鏡,抬起槍口對準了北方的夜空,一眼就認出了主駕駛的白正義。
“勇哥,你爹來了。”他說完將巴雷特放下,問:“那艙裡還打嗎?”
“不用打了。”絡腮胡擒著雪茄,轉頭說:“八斤把信號槍打到運砂船上,既能給他指路又能嚇唬嚇唬船裡的人,阿東繼續架著,以防萬一。”
“收到。”
“收到。”
阿東將巴雷特擺回原先的位置,肩膀重新抵住槍托。八斤俯身從包裡掏出信號槍,瞄都沒瞄,隨手打了出去,紅色的信號彈精準的鑽進了駕駛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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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側耳聽著遠方傳來的嗡鳴,正嘀咕這怎麼聽起來有點像直升機,就見到一顆紅色的光球從碼頭飛進了船艙,霎那間瞳孔驟縮。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遲則生變。
他二話不說,立馬打開駕駛台底下的櫃子,拽出一個旅行背包,從駕駛艙的另一邊奪門而出,跨過及膝的護欄,飛身躍進了水裡。
不明就裡的曹敬敏聽到‘撲通’一聲,鬆開了掐在藺扶搖脖子上的手,轉頭隻看到一團刺目的紅光。他大驚失色,一骨碌從她身上爬起,連忙呼喚著雙喜的名字。
突突突突......
直升機眨眼間已經接近了內河碼頭的水域上空,機頭的大功率探照燈在碼頭與閃爍著紅光的運砂船之間來回比劃,似乎在考慮最佳落腳點。
高速轉動的螺旋槳將水麵吹得皺巴巴,岸邊的樹木與蘆葦如同迎賓的腰鼓隊,搔首弄姿的跳起舞來,沙堆三人組更是忙的不可開交,阿東罵罵咧咧的脫了鞋,用襪子罩住巴雷特的槍口。
白正義將總距杆一推到底,直升機幾乎斜成45度俯衝向碼頭,就在螺旋槳幾乎要削到地麵的時候,他又猛地拉回操縱杆,墊了一腳油門,直升機在空中如搖擺的提籃,前後左右晃了兩下,逐漸恢複了水平。
起落架砸到地麵的一瞬間,直升機的艙門陸續滑開,洪建平第一個跳下飛機,貓著腰直奔閃爍著紅光的運砂船,陸榮生、袁漢東等人魚貫而出,緊隨其後。
“真是個瘋子。”阿東戴著防沙護目鏡,伸手掩著口鼻,“他不怕失速嗎?”
灰頭土臉的八斤根本顧不上接話,瘋狂吐著嘴裡的沙子。
絡腮胡從外套裡伸出腦袋,重新叼起雪茄。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他哪來的醫療直升機。”
他瞧著那架銀白塗裝的直升機尾翼上,那個大大的紅色加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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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白正義跳上運砂船的時候,田浩和李文字已經被救出,二人揉著手腕,臉色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