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證明了他事發當時係了安全繩,就可以把整件事從施工安全問題轉移到蓄意謀殺,這樣既可以化解輿論壓力,也可以讓住建部無從下手,一舉兩得。”
“怎麼證明呢?”邵鵬問。
“兩種方案,第一個是說服老陶,讓他承認對安全繩動了手腳,第二個方案要得罪供應商,從安全繩的質量問題下手。”
病房內眾人聽罷,表情各異。
洪建平搖頭說:“第二個方案我不同意,這批安全繩是問鼎供的,準確說是賒的,老向跟咱關係這麼好,傾力支持,咱不能憑空誣陷他。”
“振亞如果被迫進入施工資質審核期,那起碼要停工一個月,每停工一天,就要燒掉上萬的資金。”計明州頓了頓,說:“隻要事先私下裡商量好,由我們來覆蓋對方的損失,這隻不過是一種利益交換,談不上誣陷。”
“做人得講良心,就算是普通的供應商,咱也不能乾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洪建平大手一揮,“總之,不行。”
計明州把雙手舉過頭頂,“洪大隊,彆上升高度,我隻是這麼提議,具體怎麼做,得看白總。”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病床。
“明州,你說的沒有問題,但沒人會做到絕對理性。”白正義掀開被子下了床,緩緩踱步到窗邊。“說說第一種方案吧。”
“鄭宏偉事先幫我查了老陶兩個兒子的信息,大兒子目前在萬潤任職,小兒子在日本讀書。”計明州聳聳肩膀,笑著對身旁說:“如果良心上過得去,那就挑其中一個拿捏一下,逼老陶把證詞加進去。”
話裡有話。
洪建平眉頭微皺,沒說什麼。
梁誌剛是藏不住事的性格,立馬掉臉瞪著計明州說:“什麼叫‘良心上過得去’,你這話說給誰聽...”
“你閉嘴。”洪建平說道。
“隊長。”梁誌剛梗著脖子,“他明顯是點你呢。”
“閉嘴!”洪建平陡然拔高了聲調。
梁誌剛立馬偃旗息鼓,把頭擰向另一邊。
計明州有些尷尬,本想解釋隻是開個玩笑,細想了想,隻怕越描越黑,乾脆也訕笑著閉了嘴。
白正義站在窗口,背對眾人,許久不發一言。
時間在沉默中流淌的緩慢,眾人如芒在背,度秒如年。
滴—————
田浩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短信,清了清嗓子說:“白總,老蘇已經到了。”
白正義轉過身來,負手而立,環視了一圈眾人。
“明州,你先去跟老陶接觸一下,前因後果講講清楚,他要還是不配合,再拿他兩個兒子說事情。”
“好。”
“洪大隊,你跟明州一塊。”
“哦...好。”
“浩子,你跟蚊子幫我去機場接兩個人,我在茶室等你們。”
“好。”
“小宇,你去取點錢,和阿豪一起,去江夏看望一下被打傷的那兩個兄弟。”
“好。”
“小濤,你還是留在醫院,跟範醫生一起照顧一下我爸媽他們。”
“好。”
“藺總,你跟我一起去會會蘇忿生。”
“好。”
“阿生,你帶他們幾個去辦護照和簽證。”
“好。”
......
白正義走後,眾人也紛紛散去。
來到停車場,計明州叫住洪建平。
“洪大隊,我剛才......”
洪建平笑了笑,說:“一句玩笑而已,本來沒什麼,被誌剛這個小崽子這麼一強調,反而上綱上線,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