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丹的藥力狂猛而霸道,像是燎原的野火,又像是肆虐的洪水,以一種極其殘暴而猛烈的方式漫溢如意周身,雖然實實的將藥效灌注進了如意的軀體,卻仿佛海水灌進了溝渠,對於溝渠來說是禍不是福。如意的五臟受損之後,便是經絡和肢體也成為遭殃的池魚,全身沒有一處不痛。
填海訣所吞納的五行源氣不及龍虎丹,根本無法衝淡龍虎丹的藥力,反而被龍虎丹挾裹著成為助紂為虐的存在。最終,如意覺到體內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整個人慘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軟軟的倒在石上。
外間的徐冰二人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晉如意身上,此時聽到慘叫立即知道出了事,見晉如意麵色蒼白,氣息如奔牛般高低起伏,徐冰驚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走入魔了?”
魯英兒也被嚇住了,掩唇道:“怎麼會這樣?龍虎丹的藥力雖猛,可是也沒有這般痛苦啊,難道是因為晉如意他底子太薄,承受不住?”
徐冰強自鎮定,上前給晉如意搭了搭脈,隻覺晉如意體內如有千軍萬馬在毫無章法的左右衝突,一會兒是心臟,一會兒是胃,一會兒是手,一會兒是大腦。晉如意的身體肉眼可見的一起一伏,又像無數隻老鼠在他體內遊走,駭人悚目。
魯英兒這時候有些怕了,低聲問道:“冰姐姐,這可怎麼辦?晉如意他不會死吧?”
晉如意若是死了,白青仰自然傷心難過。事情卻是因自己而起,到時候萬一白青仰遷怒不肯給魯齡公煉製三寶破境丹,事情就大了。
徐冰連忙扶起晉如意說:“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把晉如意扶回去讓你爹看看,或許還能救治。”
魯英兒有些遲疑,徐冰再三催促,她一跺腳也不敢再多想,上前扶住晉如意。
魯齡公給晉如意把過脈,沉吟良久。
白青仰急聲道:“前輩,如意他到底怎麼了?”
魯齡公拈須道:“晉如意,似乎服下了什麼助長功力的藥物。”
白青仰的臉色就變了:“如意他勤武境一階都還沒進入,怎麼能貿然服下其他東西?”
魯齡公也覺得疑惑,白青仰自然知道這些,定然不會冒然給晉如意服下如一牛丹之類的丹藥。
徐冰看著白青仰,欲言又止,又去看魯英兒。
魯英兒被迫不過,當下看著魯齡公,遲疑的說道:“爹,那天晚上你和娘聊天被我偷聽到了。你說你煉製了一顆龍虎丹,可以增強功力,讓人脫胎換骨,還說要把這龍虎丹留給哥哥回來後服用。我見晉如意發愁,想幫他變得強大,就把那顆龍虎丹偷出來,給他吃了。”
白青仰大驚失色,龍虎丹到底是什麼東西?
魯齡公卻看著魯英兒,疑惑道:“龍虎丹?”
魯英兒拚命的點頭,幾乎哭出聲來:“爹,就是那顆你留給大哥,準備讓大哥回來後服用的龍虎丹啊。爹,青仰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隻是想幫如意變的強大。”
魯齡公揮手就是一巴掌,對著魯英兒幾乎咆哮起來:“你這孽障!你哥哥一直困在勤武境九階我才想著讓他服用龍虎丹。晉如意一階還未入,他如何承受得起那麼強大的藥力!這會讓他經脈儘斷,爆體而死!”
魯英兒終於知道怕了,捂著已經腫了的臉頰,一邊哭一邊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晉如意說他要變得強大,好保護他爹和他娘。我隻是想幫他啊!”
聽到這裡白青仰已經明白過來,該是好心辦了壞事,雖然心中驚駭欲絕,仍是強聲勸道:“魯前輩,英兒也是一片好心,你不必怪她。”轉頭看著昏睡不醒,臉色脹紅如火的晉如意,又忍不住哭出聲來:“如意,如意,你這傻孩子!”
此情此景,便是冷靜的徐冰也不禁潸然欲泣。
晉禮在旁強忍悲痛,道:“魯前輩,既然知道如意是服了助力的藥物,可有救治的辦法?”
魯齡公長歎一聲:“助長功力的丹藥,如一牛丹,它們隻能單向增強功力,沒有藥物可以抑製。它們就像暴虐的洪水,隻可疏不可導。而宗師境的藥師也終究是修為有限,也不能強行進入他體內替他撫平那些暴戾的藥力,否則哪怕撫平了藥效,也因為身體的排斥,一不小心就會破壞他的經脈和神智,造成更大的傷害。”
晉禮一臉的絕望。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朗笑,繼而一個聲音高聲喜悅道:“白姑娘,恭喜啊,恭喜。”
就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來,晉禮覺得有些麵熟,很快想起來,此人叫範商。當年趙翼進入盤龍穀就是他前去趙家引路的。也是盤龍穀的長老之一。
範商身著一身嶄新的錦衣,身後還跟著六名丫環。那六名丫環手中各有一托盤,用大紅的絲綢遮住看不見裡麵的東西。
範商一進屋,並沒有察覺異樣。看見魯齡公也在,滿臉堆笑的喚了一聲:“二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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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齡公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