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如意卻不管許冒的臉色,輕輕從丹爐裡取出三粒固元丹,裝入瓷瓶,交給了楊櫻。
楊櫻略一辯認,就知道正是當日自己服下的固元丹,果然是晉如意煉製,她心底又驚又喜。
楊櫻麵上不動聲色,將手中固元丹交給唐和,唐和一臉震驚尚未褪去,瞬間強笑著接過來,聞了一下,說道:“果然是固元丹。”
楊櫻將固元丹重新接過來,笑道:“既然唐師兄也認出了固元丹,許師兄,那麼就請你履約吧。”
許冒的臉色刹那間麵如死灰,猛然垂死掙紮道:“這其中必定有詐!”
楊櫻似笑非笑:“你說我循私也就罷了,畢竟我們道不同。你若說唐和唐師兄也有意陷你於萬劫不複,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許冒連忙對唐和說道:“義兄,你不要聽她挑唆!”
唐和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唐和素來攻於心計,有彆於唐齊的魯莽,但是眼下卻也有些無計可施,畢竟眾目睽睽,又是自己親自在場。無論說是晉如意作弊還是自己眼拙,都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楊櫻說道:“許師兄,你好歹也是門中真傳弟子,願賭服輸的道理就不用多說了吧?輸了還死不認帳,這可就不是修為高低的問題了,還關乎人品啊。”
許冒不由地怒視:“楊櫻,你說什麼!”
晉如意上前兩步,認真的說:“許師兄既說其中有詐,那便請指出來。”
許冒一呆,他如何看得出來?
晉如意笑笑說:“場上諸位師兄弟都是親眼所見,想必也有師兄弟精於丹道。若是有詐許師兄大可在現場求證,我倒不介意。隻盼許師兄能輸的心服口服。”
許冒鐵青著臉,四周一看,卻沒有人敢與他對視。眼下,他明明就是困獸之鬥,誰能說晉如意煉丹有詐呢。
這時唐和已經打定了主意,當下一臉堆笑道:“真想不到晉師弟竟然還是藥道高手,這真是我們奉仙門的大幸,實在可喜可賀。看來這次是許師弟魯莽了,回頭我定讓許師弟帶上厚禮,親自登門道歉。晉師弟,你看可好?”
這是想將大事化小了。
晉如意但笑不語。
唐和連忙又說道:“家父一直愛才如命,隻可惜我兄弟三人沒有一人在藥道之上有此天賦,引為憾事。今日若是家父知道晉師弟的天資定然心懷快慰,願收晉師弟為弟子,傳授一身藥道。晉師弟,這就隨我去見我父親吧,我親自為你引薦!”
換作常人,若是能得唐廉青睞收為弟子,身份定然水漲船高,前途光明。唐和也算是深諧人心,拋下了一記重餌。
不料,晉如意卻搖頭笑道:“若是我不願呢?”
唐和的臉色就變了,許冒雙目噴火的瞪著他。
一直身在人群中的唐齊忍不住走上前來,鐵青著臉怒道:“晉如意,你到底想乾什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晉如意笑笑,同樣上前兩步,到了唐齊的近前,微笑道:“想打我?那你試試?”
唐齊正要抬手,卻被唐和怒瞪一眼,瞬間明白晉如意是在故意挑釁,隻氣得血氣翻湧,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晉如意,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恨得鋼牙一咬,杵在一側。
晉如意說:“昨日我和許師兄的賭約是當著眾人的麵立下的,今日的煉丹過程也是光明正大的進行的。現在許師兄輸了,就該給我一隻右臂。大丈夫一言既出,何必做這扭怩姿態?”
許冒終於忍不住,陰聲道:“晉如意,你不要欺人太甚?”
晉如意冷笑道:“晏花落死了,罪名卻被安在我頭上,從頭到尾,我欺過誰?”
唐齊的麵上便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許冒胸膛起伏不定,雙手握拳,似乎隨時都要欺身而上,晉如意卻絲毫不懼。這裡是奉仙門的殿前廣場,到底不是姚城城主府。
眼見晉如意油鹽不進,唐和知道事情不可更改,心中雖恨,卻拗不過悠悠眾口,當下看了許冒一眼,暗歎一聲。
許冒的臉色青白交加,唐和這是放棄了他嗎?
很多時候唐和的舉動就是代表著唐廉的意思。此時許冒也明白過來,事情不可違,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絕難狡辯,若是自殘一臂,以後或許還能東山再起,否則隻怕要被唾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