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遲疑的時候,劉夏已經搖搖頭說:“誰說我現在放了它以後就少被蛇咬,我才不信。二師兄,你就彆客氣了,拿去吧,就當是小師弟孝敬你還不行。”說著便將那小青蛇遞向白日依。
小青蛇眼中的懇求之色在白日依看來越來越濃厚,他可以肯定他的確是在小青蛇眼中看到了懇求。再見那小青蛇色如翠竹,可憐楚楚,他幾乎忘記了蛇類的恐怖,當下決心要放掉它,但又怕劉夏等人再生事端,便伸出手,卻看著小青蛇說:“那好吧,我就收下,我捏住後你再鬆手,彆咬到我。”
後麵四字他說的清晰,寓意明確,他幾乎將那小青蛇當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劉夏就笑嘻嘻的說:“二師兄原來是個膽小鬼,你接好嘍。”說話間手一鬆,小青蛇已經落在白日依手上,白日依作勢要去捏住小青蛇的七寸所在,小青蛇忽然蛇首一翻,轉眼咬在白日依腕間!
白日依驚叫一聲,小青蛇順勢落地,轉眼遊的無影無蹤。
劉夏還有其他人急了,紛紛圍著白日依問:“二師兄,你沒事吧!”
機靈的已經取出竹山秘製的蛇藥給白日依擦上。
竹山中人對竹葉青蛇的毒頗有療治心得,白日依麵不改色,在眾師弟驚慌的間隙,他偷眼向四周瞟了一下,隻見那條小青蛇已經遊到一竿翠竹上,仿佛驚覺到白日依的目光,那小青蛇扭頭回顧,一雙幽幽的蛇眼正與白日依相對。白日依絲毫感覺不到蛇類的冰冷與惡毒,相反似乎卻看到了一絲感激。
很快擠出毒血抹上傷藥包紮好,劉夏滿臉懊悔,不停的拍自己的腦袋對著白日依說:“二師兄,真不好意思,都怪我鬆手太快。”
白日依笑笑說:“怪我沒有接住,你的一片好意我還要感謝哩。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收拾一下東西回去吧。”
晚上回到自己房間後,坐了一會兒,白日依忽然又想起日間所見那條青蛇,想到那青蛇近似人類的目光他不禁失笑,暗笑自己癡傻,蛇類怎麼會有人類的眼神?
喝了些茶,又看了些本門內功心法,打坐調息一番,完畢後,正要出去打些水來洗刷,忽然發現床邊正擺著一隻水盆,熱水騰騰,還有一條嶄新的白色毛巾。
白日依奇怪,是誰放在這裡的?
難道是劉夏?不過看那毛巾和竹製臉盆都是嶄新的,並不像劉夏所為。
竹山弟子一年四季都有新的日常用品發放,平常也是固定的,劉夏不會不知道白日依的臉盆,那又是誰放的?
正在奇怪,忽有一個細微的女聲說:“公子不必疑惑,還請自用吧。”
白日依驚奇的尋聲看去,並沒有人,竹山中也有女弟子,但是那聲音白日依聽的真切,並不像同門師姐妹的聲音,他見沒有人,揚聲問道:“姑娘是誰?”
“我叫小靜。”聲音輕微,但是嬌柔動聽。
白日依聽見聲音來處,仍是看不到人影。
“姑娘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我怕我現身了,嚇到你。”
白日依聽得有趣,不禁笑說:“姑娘覺得我這般膽小?你便現身吧,我有心理準備。”
那聲音有些遲疑,又問:“你真要見我?”
白日依點頭。
那女子歎了口氣,說:“好吧。”說話間,一條小青蛇忽然從窗外遊進來,探出一隻蛇首,兩眼正泛光般看著白日依,似乎還蘊著些歉然,白日依果然大吃一驚,但是令他更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麵。
青蛇身在窗欞上遊動,轉眼間便要掉下窗戶,就在一刹那間,小青蛇全身落下,但是甫一挨到地麵立即幻化成一個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窗前,明眸皓齒,桃麵含笑,一身青衫,發無珠飾,看起來潔樸美麗。
白日依目瞪口呆。
那美貌少女掩口一笑,隨即又有些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小靜還是嚇到公子了。”
白日依吃驚的看著她,終於出聲問:“你到底是人,還是蛇?”
小靜見白日依害怕,也便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這時候幽幽的說:“公子不要怕,我就是公子日間救下的那條小青蛇。想到我臨去時在公子腕間咬了一口,公子定是中了劇毒,所以來奉上解藥,公子不要怕。”
白日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時候看功法秘笈累了,就偷偷在凡間買些話本回來看,裡麵有個“田螺姑娘”的故事,沒想到今日竟被自己遇見。
小靜見狀,便輕聲解釋說:“公子,不瞞你說,我本是戀石穀萬蛇之窟中修煉的一條竹葉青蛇。日間頑皮,所以和姐妹們玩到大竹海忘了歸路,又見你們習武,心中好奇,不想竟被抓住。多虧了公子相救,小靜感激,願為公子鋪席浣衣,以報公子救命大恩。”
白日依連忙說:“你不要這麼說,若不是我師弟誤將你抓住,也不會生出這些事來,本是我們對不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