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我說過會給我們一個家,隻是我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時候,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何之洲突然說道
何之洲的話出乎露淩的預料,他沒有找理由拒絕就說明了他在這件事上的讓步。
“好,你沒有像以往一樣的找一大堆理由來說服我就是我的一個勝利,我等著你的決定。”露淩說道
這天,他們早餐和中餐都一起吃了,何之洲就想著出去逛逛,於是他對露淩說道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逛逛吧!”
“不許去!你們總經理說了哪裡也不讓你去,她讓我看好你,不讓你出去瞎逛!”
露淩假裝杏眼圓睜的瞪著何之洲說道,說話時還雙手叉在腰上做出一副很霸道的樣子。何之洲看到忍俊不禁的笑起來,他也回應著露淩的“霸道”說道
“完了,我現在是受得了雙重領導,還有沒有我的自由啊!”
何之洲說完也裝作捶胸頓足的樣子,這時露淩嘻嘻一笑說道
“這就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你現在受到我們三個的領導,所以你要好好的表現,我們對你都有一票否決權!”
“我抗議!”何之洲作無辜狀說
“抗議無效!”看到何之洲的表演露淩笑得前仰後合,過了一會才又說道
“這些天你也累了,我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曬曬太陽好不好?”
“我也是想到難得這麼好的太陽,好久沒有陪你出去逛逛了,怕你說我休息都不帶你出去的。既然有領導們的吩咐我就執行吧!”
何之洲說完搬出兩張椅子放在陽台上的花架下,露淩也從屋裡拿出兩張毛巾被,他們各自蓋了一張就在這冬日的暖陽裡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不一會就都睡著了。
露淩醒來時何之洲已經醒了,他把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毛巾被也蓋在了露淩的身上,此刻他正靠在欄杆上看著樓下。露淩把椅子挪了過去,她順著何之洲看的到方向也看了過去。
何之洲看著樓下一對年老的夫妻陷入了沉思中,老年男子搖晃著身體艱難的走著,像小孩子蹣跚學步一樣的艱難。一個同樣年老的女人在他旁邊拉著他的手,或許是男人多年生病消磨了女人對男人的耐心,她此刻正一聲聲的嗬斥著男人。
在女人的嗬斥聲中男人的腳步更加的蹣跚和淩亂,他的另一隻手臂橫在胸前,手像雞爪子一樣的垂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病情使然,男人垂著的手也不停的顫抖著;他咿咿呀呀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像是對女人嗬斥的抗爭或者是對自己命運的控訴,說話間一行涎水從他的嘴角流出來。但是他的意識尚存、尊嚴的沒落感也尚存,因為他的眼裡一行濁淚早已劃過了滄桑的臉龐……
但是不管怎樣女人還是對他不離不棄,儘管她對男人的嗬斥不絕於耳卻還是牽著他的手陪在他的身邊。這時他們的愛情早已化作了相伴的親情或者僅僅是責任,因為再動人的山盟海誓都逃離不了柴米油鹽的現實和生老病死宿命。
何之洲看著樓下老年夫妻窘迫唏噓的晚年生活,禁不住眼睛也濕潤了。生活是一場賭博,賭的是我們是有尊嚴的活著,還是在病痛的折磨中苟延殘喘的苦熬。
看到何之洲濕潤的眼睛露淩有些不解,她說道
“怎麼會流淚了呢?”
“都是生活,但是生活的質量是不一樣的,你看看他,這樣的生活於他有一點質量和尊嚴嗎?”何之洲歎息著指著老年男人說道
“東哥哥,你怎麼會這樣的想?像他這樣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的晚年都是有善終的。你不是給我說過人要向著陽光才會一直看到希望嗎?如你所說生活中時常都會有烏雲密布的時候,但是不能因為一片烏雲就以為沒有陽光了。你是不是怕將來你不幸成為這個樣子我也會對你這樣的嗬斥?我想我不會,因為我相信如果我成了這個樣子你也舍不得大聲的嗬斥我的!”
露淩說著從後麵摟住了何之洲的腰,她溫潤的鼻息呼在何之洲的脖頸和耳朵上,這溫潤的鼻息讓何之洲的心慢慢的恢複了平靜。他轉身回摟著露淩,將她的嬌小的身體摟在懷裡,隻要和露淩擁抱他就會感覺到安全和踏實。
何之洲擁著露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
“淩淩,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我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的堅強?有時候甚至有些怯懦和感性,你有一天會不會厭惡這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