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和淩淩的感情又不想要小孩,你覺得會有這麼好的事嗎?不要什麼事都以為自己的想法彆人會理所當然的認同,我自然也是不認同的。你說的遺傳我考慮過,和她要不要小孩你自己決定,但何家是不能絕後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和淩淩能要一個小孩而且最好是男孩,淩淩這姑娘你真的和她離婚了我也於心不忍。”何爸爸認真的說道
“我要不要小孩怎麼就影響到何家絕不絕後了?我哥他們不是有貝貝了嗎?另外何家是有皇位還是有多大的家產需要有人來繼承?”對於父親還是男孩才是血源繼承人的思維何之洲有些不可思議,便嘲諷著說了句。
“你……”
父親又威嚴的揚起了手,這一次他揚起的手卻平緩的放下了。看到父親揚起又放下的手何之洲心裡莫名一痛,他不知道父親的舉動是對已經三十幾歲的他的尊重還是對他如今處境的憐憫。
父子倆無法交流隔壁的婆媳倆卻推心置腹的交談著,何媽媽先是隔空狠狠地罵了一通兒子才安撫起了委屈的媳婦。
“淩淩不哭,夫妻時間長了多少都會拌嘴的。男人嘛,有時候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等他冷靜下來就會發現自己的不是了,我和你爸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媽,他說的不是衝動的氣話,是把心裡醞釀已久的想法都說出來了。他說他不想要小孩,說我經曆的苦難太多不想讓我再經曆了。可您也知道,女人生小孩就是必須有的經曆而不是什麼苦難啊!”露淩在何媽媽的肩頭說道
兒子還是說出了他的想法,對於有生育能力也有正常婚姻生活的女人來說不要小孩是殘忍的,這就不怪媳婦會這麼傷心了。
“你知道他有這個想法很久怎麼不給媽說?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又不是不能生怎麼會不要小孩呢?一會媽好好說說他!”
何媽媽順著露淩的意思說道,這一刻她必須和露淩站在同一戰線。作為傳統的家庭婦女何媽媽最希望的是家庭和睦,而一個家庭和睦與否跟有沒有小孩有很大的關係,因為有了小孩夫妻之間就有了共同的話題和目標,這樣的夫妻即便以後感情淡了也會因為孩子維持著家庭的完整。
“媽,麻煩您好好說說他,我知道他在乎我怕我受苦,可他如果還堅持不要小孩我才是最痛苦的。沒有做過媽媽的女人都是不完整的,我媽之所以那樣還願意嫁給我爸不就是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嗎?難道我連我媽都不如?”在婆婆的安慰下露淩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離開何媽媽的肩頭看著何媽媽說道
“好,我就說你是明事理的姑娘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火,你們都年輕有時候難免會性格相衝,這時候就該我這個媽發揮作用了,我一定會打消他那些混賬想法的。”
何媽媽知道想要替兒子說服露淩不要小孩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她隻能先穩住露淩,至於以後就交給時間吧!
“那就麻煩您了,您想要說服他也不容易。這些天我打算回去陪陪我媽,也好給他一段冷靜的時間讓他好好想想,如果他還堅持不要小孩我們就隻能好聚好散了!”說著說著露淩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瞎說!說出這樣的話你心裡就好受了?”何媽媽生氣的責備道
看到何媽媽生氣了淚眼汪汪的露淩時而點頭時而又搖起了頭,於是何媽媽的眼睛也濕了,她緩和了語氣接著說道
“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回去陪陪你媽也好,過幾天何之洲去接你的時候也把她接過來,我準備接手一家便利店讓她過來陪我作伴!”
“是您陪她作伴吧!我回去先給她收拾收拾。媽,我這就準備走了。”
露淩朝何媽媽笑了笑說道,然後起身開了門。何媽媽也跟著出去了,把露淩送到車站婆媳倆又聊了些家長裡短的事。直到公交車來了露淩上了車,車子開動何媽媽又衝車裡的露淩說了句:“回去好好陪你媽!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會說服何之洲的。”說完才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回到家開了門,何媽媽看到的是父子倆一個坐在沙發的一頭。何爸爸氣嘟嘟的看著電視裡播了好多遍的《亮劍》,何之洲則拿著手機不停的刷著,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對父子又沒能說上幾句好話。
“媽,淩淩去哪裡了?”見母親回來何之洲問道
“她回去看你丈母娘了,說給你時間讓你安靜下來好好想想,她說如果你還堅持不要小孩就好聚好散!這樣你滿意了吧?”何媽媽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兒子說道。
“淩淩真的這樣堅決?孩子一定是婚姻的必選項嗎?”何之洲收起手機痛心疾首的說道
“混賬東西!你這些混賬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成家立業養兒育女是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也是必須做的,怎麼在你看來就好像是可有可無的?”
何之洲的話又惹怒了父親,他像看陌生人一樣瞪著何之洲吼道。這一次母親沒有製止,她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何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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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說的沒錯,一個正常的家庭養兒育女是最重要的,可我的這個家庭是不正常的啊!”在父母共同逼視的眼神中何之洲說道
“和淩淩在一起是你自己選的,既然選了就要接受她的一切。你們是一個家,要不要小孩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還是要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另外你不是女人不知道孩子對女人的重要,當初你經曆了那麼多我都沒有放棄就是這個原因。”何媽媽坐到何之洲的旁邊,努力勸說兒子站在女人的立場去思考要不要孩子的問題。
何媽媽說完何爸爸掏出煙,遞給何之洲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何之洲接過煙正準備點上,父親打著火的火機也遞了過來,他稍做猶豫便借著父親遞過來的火把煙點上了。
“彆看你三十幾歲了,可有很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就比如說孩子對女人的重要。當初你出車禍,看到昏迷不醒的你我腦子裡隻有一片空白,是你媽抱著你一直哭我才恢複意識的。你媽抱著你叫喊著讓我去攔車,我看到你當時的樣子已經不抱希望了,便喪氣起來說道: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人?還有必要去醫院嗎?何爸爸點上煙有些愧疚的說道
“當時我說:不管怎樣都要送去醫院,至少讓醫生再搶救一會,即便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也要試一下,因為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何媽媽接過何爸爸的話淚眼婆娑的插話道。
再說說彆人家,你小姑父的弟弟夫妻倆和他們的兒子你還記得吧?他們看起來是不是像爺孫不像父子?”何爸爸抽了幾口又說道
何爸爸說的是小姑小叔子一家,小姑的小叔子比何爸爸還要年長幾歲據說結婚也要早些。這對夫妻一直都沒有小孩,直到八九年前才有了一個兒子,所以何爸爸才說他們看起來像爺孫不像父子。
在何之洲的印象中他們特彆喜歡小孩,小時候每次去小姑家,他們也會把自己家的糖果和零食拿過來,一起款待那時候特彆貪吃的何之洲。他們的身上好像隨時都帶著零食,反正每次遇到都會從兜裡拿出零食或者自己做的叮叮糖。隻是這對夫妻身上隨時都有一股藥味,每一次遇到何之洲都是忍著藥味拿的糖果。
“你小時候特彆貪吃,他們見到你是不是都給你東西吃?那麼你聞到他們身上隨時都有的藥味沒有?”何爸爸接著說道,何之洲點頭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他們身上的藥味就是為了想要孩子。尤其是你王嬸小姑的妯娌),隻要聽到有什麼辦法能懷上孩子都要去嘗試一下,不管是正規醫生的藥方還是坊間的偏方。那些年為了要小孩他們耗儘了家財也損傷了身體,最後才老蚌生珠有了一個兒子。”何媽媽說著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又說道
“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給你王嬸說,把頭發燒了兌水喝能懷上小孩她真的就把頭發剃了,忍著燒頭發的焦糊味艱難的把水喝了下去……”
“淩淩的情況你最清楚,她一根筋的性格要小孩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你的顧慮固然是存在的,可無法改變她的想法再多的抗爭隻會傷人傷己,隻怕到最後她又會住進醫院裡去。”何媽媽說著看了看何之洲
“還是那句話,人總要有個孩子的,看得出和淩淩離婚不在你的選擇範圍內,那麼就不要再糾結了,趁著還年輕趕快把孩子生了。”
聽了父親的話何之洲想把之前反駁的話再說一遍,可再說隻會是又一次的爭吵。突然間他覺得很累,一種無力反駁又不甘心的情緒支配著他看向父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家沒有多大的家業更沒有皇位要繼承,現在你年輕覺得有沒有小孩都無所謂。可當你老了看到人人都有兒女在身邊你還會這樣想嗎?隻怕是到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父親的態度依舊強硬語氣卻柔和了許多。
“我現在的處境是怎麼選都會後悔,所以我隻有選影響最小的了。您說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啊,到想要孩子的時候就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健康的孩子。”
何之洲淡然的說道,他的話讓父母都一致的看著他,同時也一致的說道
“這算怎麼回事?自己又不是不會生!”
“為什麼要替人家養孩子呢?彆人家的孩子養得熟嗎?將來一旦知道他的親生父母還會管你的死活嗎?所以孩子一定要自己生!”何媽媽痛心疾首的說道。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問題的起點,於是何之洲頓感孤立無援。心累了便沒有再去爭辯的欲望,或許謝小雨那個玩笑給到的想法是不是可以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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