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心裡的感悟謝小雨痛心到泣不成聲,而對窗坐著的何之洲則呆呆的看著窗外。這寒風中紛亂的雨絲啊,像極了此刻他的思緒,所以直到服務員端來飲品他的思緒才從窗外的雨絲中收回。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很苦,是何之洲以為前所未有的苦!於是撕開方糖包裝把整塊都放到杯子裡。被逆時針攪拌的咖啡,在杯子裡呈現出的旋渦讓何之洲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尤其是剛才那口無比苦的咖啡和整塊放進杯子的方糖,那不是最初認識錢露露時他的模樣嗎?
是不是錢露露的出現和出走就是一個輪回,這個輪回過後一切又會是以前的樣子,這期間的糾葛是曇花一現也是陽光下多彩的泡沫,最美的綻放也預示了即將的凋零……
“整塊糖放進去還有咖啡的味道嗎?要不我們換換,你喝奶茶我喝咖啡!”謝小雨先開口了,她看著何之洲說道。
“一切好似一個輪回,錢露露才出現時和她第一次喝咖啡我就是這樣的;現在她走了,這杯咖啡又和她出現前的一樣苦了。”
說話間,一滴淚掙脫何之洲眼眶的束縛,掉進了杯子裡麵竟也激起了小小的漣漪。
“出局的是錢露露?所以這隻手機是她的?你說這是一顆具象化的碎裂的心是用來形容她的?”謝小雨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感到不可思議。
“錢露露出局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你以為有你出的主意加持出局的必然會是露淩?所以你對露淩始終都是愧疚的?可天算不如人算!”
何之洲低聲說道,同時把臉側向了謝小雨看不到的一邊。但在這一瞬間,謝小雨還是看到一串眼淚無聲滑過他的臉龐。
“為什麼會這樣?我承認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出局的會是露淩,並因此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愧疚。說實話,錢露露出局我的愧疚沒有了但仍感到不安!我不安的是我和錢露露費儘心思都沒能把你從泥沼中拉出來!錢露露倒是一走了之了,而我卻還要在這裡看著你掙紮或者沉淪。”謝小雨看著何之洲的側臉抽泣道。
“掙紮或者沉淪就看一個月以後了,你對錢露露剖析我們男人的弱點非但沒有幫到她反而是讓露淩碰巧了。這或許都是被注定了的吧,要不然怎麼會有一連串的巧合同時出現呢?”喝了一口咖啡何之洲苦澀一笑道。
“巧合?還是一連串的巧合?你們三個人之間都發生了些什麼?”謝小雨不解的問道
“錢露露按你說的照做了,她還跑到酒店開了房間……”
說著何之洲又攪拌起了杯子裡的咖啡,他想把沉澱在杯底的糖份攪勻從而讓這杯咖啡不再那麼苦,可喝了一口他的眉頭還是微微一皺。
“她原本的計劃卻讓一輛小貨車攪黃了,從酒店出來的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車被一輛小貨車堵得結結實實的,有些抓狂的她便圍著小貨車找起了移車電話。找了幾圈始終都沒找到,煩躁的她便發泄著拉了拉貨車的門,不想輕輕一拉車門就開了,再往裡麵看去車鑰匙居然還是插在車上的。”
“錢露露沒有多想,進到車裡就發動小貨車,幾次熄火之後她終於把車挪開了。可不曾想車子停的地方是一個緩坡,更沒想到的是她下車竟然忘了拉手刹,於是她才落地車輪就從腳上壓了過去……”
咽了喝到嘴裡的咖啡何之洲說道。這一刻他的表情裡全是苦澀,謝小雨不知道他的這些苦澀表情是因為咖啡的苦還是訴說的苦,於是她便把自己的奶茶推了過去。
“喝我的奶茶吧,我沒喝過不臟的!醫生說了我們孕婦最好不要喝奶茶!看看你這表情,明明知道咖啡是苦的為什麼還要嘗試?就你現在的心態是品不到咖啡醇香的,糖放多了反而還會把原本的咖啡變成怪異的湯汁。”謝小雨說道
“不用了,今天這樣的結果都是我一手釀成的,就像這杯咖啡,再苦澀再怪異我都必須自己咽下!”
說著何之洲端起這杯咖啡幾口喝了下去,杯子放下的時候他的眼睛又濕了,這讓看到眼裡的謝小雨痛到了心裡。
“你這是何苦?如果當時聽我的何至於會這樣……”
謝小雨定定的看著何之洲說道,說話間眼淚也從她長而翹的睫毛之間滾落下來。
“如果?哪有這麼多如果,有的隻會是一個接一個的巧合罷了!”何之洲顫著聲音說道
“下了火車坐上去醫院的出租車錢露露就給我打來了視頻電話,看到她所處的環境是醫院卻不像我爸在的醫院我就問她怎麼了,她問我相不相信她開車能把自己的腳壓了,於是她就給我說了這件事。聽她這麼一說我著急的就讓出租車往她在的骨科醫院趕,可她沒讓我去,說是不想讓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我哪能聽她的不去看看?快到骨科醫院她才發現我沒有去我爸在的醫院而是去了她的那裡。這時候她突然暴躁起來說不想一見麵就想著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分開,還說我真的在乎她就趕緊處理好和淩淩的關係!於是我就讓師傅轉去我爸在的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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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爸在的醫院,我爸和我媽跟我說了很多淩淩的好和我們家跟錢露露家的差距,他們說這些差距在以後很可能會成為我和她感情的裂痕,所以他們並不看好我和錢露露的這段感情。這是我和我爸生平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話,他們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於是便默認了他們的教誨。”
“我媽說淩淩把他們的便利店開起來了回家我就先去了那裡,在便利店淩淩的態度讓我琢磨不透我便以為她是趨向於要和我分開的,於是對於這份感情還有些留念的我還是決定接受現實。關了店門淩淩說她餓了便提議去吃宵夜,吃宵夜的時候她也表現出了對這份感情的留戀。你知道我是重感情的人,再加上我爸媽的話我不可避免的又陷入了糾結。”
“回到家推開門,看到門邊的行李箱和編織袋我就是一陣心痛,儘管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真的到了分開的這一步我還是痛徹心扉,於是用質問的口氣問她鬨的是哪一出?她說就是我想的那一出還伸手讓我把離婚協議書給她簽字。見我沒有反應,她還很理解的說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是吧?讓我準備好了隨時給她打電話,說完拉起行李箱提上編織袋就要走。”
“那一刻的我不知道是出於對這份感情的留戀還是擔心這麼晚了她走會不安全,總之我鬼使神差的拉住她就是不讓她走。被我拉住的她掙紮著也叫喊著,她的掙紮和叫喊一點點消磨了我對這份感情的留戀,於是我便下定了放手的決心。可正當我準備放手她卻停止了掙紮和叫喊,我還在猝不及防中她轉身就吻上了我……”
“你說得對,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禁欲已久的我更是如此!”
說完這些話何之洲心力交瘁了,重重的靠上椅子靠背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可是他的心裡卻還在翻湧,因為閉上的眼睛並沒有阻止眼淚的滾落。
“錢露露知道這些就把手機摔了?她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和精神上的疼痛你想過她要怎樣承受沒有?你啊!我都不知道怎樣說你了!”
拿起錢露露摔碎的手機,想到何之洲說這是一顆具象化的碎裂的心謝小雨便也感受到了錢露露的痛,於是她問何之洲的話有憤怒、有恨其不爭也有著深深的失望。可看到此刻的何之洲,她知道他的心也同樣是在流著血!他們之間有誰說得清誰對誰錯?要怪就隻能怪宿命吧。
“事已至此還是接受現實吧!再多的懊悔都無濟於事,你精神上的枷鎖本來就重可不能再添一道了。”最終謝小雨還是緩和了語氣說道。
“你問得對,身體和精神上的疼痛加在一起她該如何承受?所以來這之前我去骨科醫院了。無顏麵對我隻想在遠處偷偷看看她,哪怕隻看她一眼知道她還好就行。我去護士站打聽她的床號卻被告知她一早就不聲不響的走了,然後就把這包東西給了我!”閉著眼睛的何之洲抽泣著說道。
“走了?她瘸著一隻腳能去哪裡?看來這一次你給到她傷害的痛遠比她腳上的痛還痛,真是造孽啊!”謝小雨直愣愣的看著何之洲,說出這句話她的眼淚更忍不住了。
“上一次也就是我離開保險公司的那次她去的是她外婆那裡,她是由外婆帶大的所以她外婆是她最在乎的人,自然那裡也就成了她的避風港和安全屋,這一次她去的也應該是那裡。”何之洲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瘸著一隻腳她怎麼去外婆那裡?這錢露露還是那樣任性,腳還傷著萬一落下殘疾怎麼辦?”謝小雨無不擔憂的說。
“護士說她的腳是骨裂在骨傷科裡算是比較輕的,她腳留下殘疾的可能性不大可心裡就不一定了……”
何之洲說的是護士的原話,在謝小雨麵前從不設防的他毫無掩飾的袒露自己的心傷。在這茫茫人海中,隻有謝小雨值得傾訴也願意傾聽他的心事。兩人沉默了一會,在沉默中謝小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奶茶,喝完杯子裡的奶茶她歎聲道。
“這一次錢露露真的被你傷得太深了,她選擇走應該是下定了離開你的決心,這對你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你以後不用在她和露淩之間糾結了。斯人已去就請珍惜眼前人,露淩是個好女人,她的愛值得你守護,再糾結下去的後果可能就是雞飛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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