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子丘處機!全真七子中性情最剛烈、武功最高強、名聲最響亮的人物!
他竟然要親自收一個四代弟子為徒?這簡直是一步登天的天大機緣!
李誌常的臉色瞬間煞白,心中五味雜陳。
有為徒弟高興,但更多的是一種難言的失落。
趙誌敬則是雙目赤紅,嫉妒得快要發狂!憑什麼?!這個小雜種憑什麼能得到師叔的青睞?!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為蘇逸會欣喜若狂、納頭便拜的時刻。
隻見蘇逸後退一步,對著丘處機深深一躬到底,語氣恭敬。
“丘師叔祖厚愛,弟子蘇逸,感激涕零,粉身難報。”
他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直視著丘處機。
“然,弟子已拜入李誌常師父門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名分已定,蘇逸萬萬不敢逾越。”
“我全真教,最重門規禮法,傳承有序。弟子不敢因一己之私,亂了教中幾代人傳下來的規矩。”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尊師重道,又將全真教的規矩抬了出來,讓丘處機都無法反駁。
最後,蘇逸再次躬身,姿態放得極低。
“弟子天資愚鈍,日後在修行之道上,若有不解之處,定會厚著臉皮,前來向師叔祖請教。屆時,還望師叔祖不吝賜教一二,弟子便已感恩不儘了。”
拒絕丘處機?
這小道童是瘋了,還是傻了?
李誌常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麵色慘白。
趙誌敬則先是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狂喜與惡毒,巴不得蘇逸立刻被丘處機一掌拍死。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降臨。
“哈哈……哈哈哈哈!”
丘處機先是怔住,隨即仰天大笑,震得整個偏殿的梁柱嗡嗡作響。
他鬆開抓著蘇逸肩膀的手,轉而重重地拍了拍,眼神裡滿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讚歎。
“好小子,好一個尊師重道,好一個不亂規矩!”
“你以為老道看不出來嗎?你這番話,既全了你師父的麵子,又給了老道我一個台階下。名為拒絕,實為請求,是想不受這師徒之名,卻得這師徒之實。滑頭!當真是個小滑頭!”
這話說得直白,卻無半分責怪之意,反倒充滿了長輩對傑出晚輩的喜愛。
蘇逸心中一凜,暗道這全真七子果然沒一個簡單的,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對方。他麵上卻依舊恭敬,隻是微微低頭,一副弟子愚鈍的模樣。
丘處機笑聲一收,麵容一肅,對著蘇逸鄭重其事。
“你既有此心,老道便成全你。從今日起,你修行上但有任何疑難,隨時可來玉陽殿尋我。老道我的武功,願為你傾囊相授!”
此諾一出,其分量,比收一個關門弟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意味著,蘇逸將可以同時得到李誌常與丘處機兩位高手的指點,集兩家之長!
在場弟子,有一個算一個,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丘處機交代完畢,再不看旁人一眼,長袖一甩,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偏殿廣場,隻留下一眾心神激蕩的弟子。
他一走,那股壓在眾人心頭的威勢也隨之消散。
趙誌敬那張扭曲的臉再也繃不住了,他死死剜了蘇逸一眼,仿佛要將蘇逸生吞活剝。
他一言不發,猛地一拂道袍轉身便走,腳步又急又重。
“蘇逸,你……唉!”
李誌常快步走到徒弟身邊,臉上又是欣慰,又是憂慮,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你這次,可把趙師兄得罪死了。他為人睚眥必報,心胸狹隘,日後在教中,你萬事都要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