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止血,其餘的事再說。”
裴羅厄歎了口氣:
“你的【水流】不管用了?那我叫醫生。”
“不用。”
宋珩擺了擺左手,【水流】立刻洶湧而出,將房門糊住、擋得嚴嚴實實。
“……”
裴羅厄沉默一瞬,臉色變了。
他笑了笑,笑意卻未及眼底:
“這是為了幫誰?讓你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宋珩,先止血。”
宋珩抿了抿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倔強的神色:
“你幫不幫忙?”
“幫忙。”
裴羅厄咬了咬牙,最終妥協:
“你說吧,你要乾什麼?”
宋珩鬆了口氣。
不過,在她開口之際,她瞥到一抹複雜的神色自艾西斯臉上一閃而過。
於是,本準備好的話頭在她嘴邊變了調:
“我想要一批上等的強體劑。”
聞言,裴羅厄與艾西斯對視一眼,有些不理解地皺了下眉頭:
“就這個事情?你要多少,我讓人給你批。”
瞬間,宋珩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左手手指一動,【水流】自她右臂溢出,兩秒鐘功夫,她的傷口就恢複如初。
“你……”
“老大,小心!”
隨著艾西斯一聲驚呼,宋珩就一個躍起用右膝將裴羅厄壓在了桌子上:
“是你們乾的嗎?展何的事?”
強體劑是軍用藥劑,需要審批才能獲取。
僅靠醫務室的供給可無法滿足展何的需求。
那他是如何在不被覺察的情況下獲得強體劑的?
除非有人有意隱瞞、縱容。
“你們為什麼要對展何下手?”
宋珩右膝用力,惡狠狠盯進裴羅厄的眼睛裡。
裴羅厄麵容很平靜。
他重心一側,一個翻身與宋珩換了個位置。
宋珩有些意外。
她一拳過去,裴羅厄完美格擋。
一腿過去,他又完美格擋。
無奈之下,她隻好借力一蹬,自桌麵上翻身落地,與裴羅厄拉開距離。
宋珩錯愕地抬眸看向裴羅厄:
他從未在人前展示過他的格鬥技術。
裴羅厄以百夫莫開的超絕異能實力稱著天下。
平日又有近戰實力一流的阿德護衛左右,以致所有人都默認他僅靠異能立身,誰知。
宋珩抿了抿唇。
裴羅厄格鬥能力極強。
即使在【水流】的加持下,他也能輕鬆抗住她的攻擊。
“繼續啊?打不過就跑了?”
裴羅厄見宋珩一臉防備地伏蹲在牆角,囂張氣焰漸消,甩了甩格擋在外的手臂。
他垂下眸子,沉默一瞬,緩緩開口:
“宋珩,我承認。”
“展何的事,是我做的。”
聞言,艾西斯快速看了宋珩一眼。
【水流】蠢蠢欲動。
艾西斯連忙向阿德發出求救信號。
“為什麼?”
宋珩收勢站起身來。
但她僅是看起來恢複了平靜。
艾西斯注意到她難以抑製、顫抖的雙手。
“宋珩,你太不受控了。”
事已至此,裴羅厄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改雙手抱胸為雙手叉腰,臉上的愧意一閃而過:
“事實上,你與江祈沒什麼區彆。”
“受控的【強大】是對外的武器,不受控的【強大】是對內的武器。”
“你可以控製江祈,同理,我們也需要可以控製你的人。”
“顯然,展何和何小園都可以幫我們‘控製’你,隻不過隻有展何讓我們鑽了空子。”
裴羅厄的話語過於直白。
宋珩被怒氣噎到無語。
過了好一會,她氣勢洶洶:
“第一,我是人,不是武器。”
“第二,‘你們’是誰?”
……
【水流】已經自門框蔓延到屋頂上。
艾西斯估量著它的攻擊性,後背有些發冷。
他連忙上前打圓場:
“宋珩,你當然是人,隻是當時你還沒有完全加入我們,我們不得不防。”
“現在我是加入你們了,那展何呢?”
宋珩冷冷的,她眼中的怒火可以吃人:
“你們讓他變成了一個癮君子。”
“宋珩,你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再去發泄你的怒火。”
聽了宋珩的話,裴羅厄神色淡淡的:
“不是我們讓他變成了一個癮君子,或許,他本來就是。”
“我們隻是提供了一個機會,而他的執念太強,即使沒有我們,他早晚也會完蛋。”
宋珩一動不動盯著裴羅厄,僅嘴唇動了動:
“姓裴的,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麼?”
艾西斯有些緊張地深吸一口氣。
阿德還沒到,但看樣子,宋珩似乎會隨時暴走。
“我不姓裴,‘裴羅厄’是個整體。”
裴羅厄完全不明白艾西斯的緊張。
他看不到【神眼】所能感知到的危險。
他不知道宋珩不僅完善了【水流】,還獲得了一代的異能骨。
他以為她還是曾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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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即使她有了很大的成長,但若交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宋珩,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裴羅厄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
“有些人生來就是身處沼澤之中,你要離這種人遠一些,不然終有一天,你會被他們拖累的。”
“我現在終於明白樂淼為什麼‘背叛’你們了,你們根本沒有心。”
宋珩不再與裴羅厄廢話。
她很失望。
她一度真的以為他會將她、將她的同伴們視為自己人。
是她錯了。
裴羅厄完全就是絕對精英主義、優績主義的代名詞。
隻有有價值的人在他眼中才稱得上“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工具。
“‘你們’中,包括博士嗎?”
宋珩彆開眼睛,不再看裴羅厄。
博士知道展何他們對於她的意義,他們是她的底線。
宋珩很忐忑。
即使是至親,她也不希望她選錯了人。
“不。”
裴羅厄平靜的神色下強壓著緊張。
“治好他。”
宋珩瞥了艾西斯一眼:
“你們開啟的禍端,希望你們能夠解決。”
然後,她看都不看裴羅厄,轉身離開:
“看在博士的麵子上。”
“……”
在宋珩走後,艾西斯托了托懸浮眼鏡。
裴羅厄自沉默中回過神來。
他看向艾西斯:
“展何恢複的可能性有幾成?”
“3成。”
“那就治好他,需要什麼資源、設備,你無需報告,直接用便是。”
裴羅厄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一把拽下製服的領帶拋至桌麵。
“老大……”
“這件事不能讓父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