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度的戰鬥對靈力和心神都是消耗。
激戰方歇，心神稍鬆之際，一股無色無味的微甜氣息悄然混入潮濕的空氣之中。
衍星灼收起長劍，轉身看向慕靈。
她正拿出絹帕，仔細擦拭著槍尖上沾染的些許汙穢。神情專注，長睫微垂，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幾縷發絲粘在臉頰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替她將那縷發絲撥開。
慕靈似有所覺，抬頭望向他伸出的手。
衍星灼的手僵在半空，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他赤瞳閃爍了一下，極其自然地轉換方向，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咧嘴笑道：“師姐，你頭發有點亂了。”
慕靈沒說什麼，抬手將發絲攏到耳後。
“休息一下，恢複靈力。”她說完，便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閉目調息。
衍星灼看著她的側顏，心裡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癢癢的。
他摸了摸鼻子，也在不遠處坐下，目光總會不自覺地飄向那個清冷的身影。
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風息州會對她如此傾心了。
這個女人，就像一座覆蓋著冰雪的寶藏，冷漠的外表下，藏著的是細膩、強大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讓人心動的柔軟。
而他，似乎正被這座寶藏吸引著，想要探尋更多。
不過多時，慕靈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體內靈力運轉一滯。
“不對勁！”她低喝一聲，立刻屏住呼吸。
衍星灼也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
那毒氣似乎能通過肌膚滲入，兩人都已吸入不少。
周圍的濃霧不知何時變得更加厚重，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連神識都被極大限製。
慕靈環顧四周，衍星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你怎麼樣？”她出聲詢問。
沒有任何回應。
這濃霧不僅遮蔽視線，連聲音也能吞噬。
慕靈心中一沉，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兩人同行一路，並肩作戰，她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濃霧翻滾，在她前方不遠處，一個模糊的男子背對著她。
那身影修長，隔著濃霧看不真切，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慕靈握緊了槍，全神戒備。
他緩緩轉過身來。
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眉眼清俊得近乎妖異，薄唇泛著淡淡的紅色。
是風息州。
他朝著慕靈伸出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聲音低沉卻又像帶著蠱惑：“慕靈，過來。”
慕靈隻覺得那紅光仿佛直接照進了她的識海，一股強大的意念強行湧入。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瞳孔中也隱隱泛起同樣的紅光。
身體不再受自己控製，而是遵循著那蠱惑的聲音，一步步，機械地朝著霧氣中的風息州走去。
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變成了冰冷的湖水。
“撲通”一聲，慕靈沉入湖底，意識陷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