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州垂眸,看著懷裡的人。
慕靈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臉頰薄紅,嘴唇紅腫。
一眼望去,全是被疼愛過的痕跡。
她的聲音很輕,卻奇異地撫平了他心底的狂躁。
他相信她這句話。
因為……
他在幻生鏡裡看到的,確實是三個人。
雖然荒誕,雖然讓他嫉妒的瘋狂,但畫麵的最後,她的確是在他懷裡。
而衍星灼那狗東西,好歹也是他過命的兄弟,修為強悍。
多一個人照顧保護慕靈……
也未嘗不可。
這個念頭冒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隨即他又說服了自己。
隻要慕靈愛他。
隻要慕靈最愛的是他。
隻要慕靈不會離開他。
其他的……他也可以忍受。
這個認知像甘泉,緩緩澆滅了他心頭的焦灼。
他眼底的瘋狂和猩紅緩緩褪去,偏執也被藏了起來。
他低下頭,將臉深深埋進她頸窩,嗅著她身上屬於自己的味道,悶悶地“嗯”了一聲。
手臂依然圈得很緊,卻不在令人窒息。
山洞裡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彼此平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慕靈累極了,在風息州懷裡睡得很沉,呼吸清淺均勻。
風息州卻毫無睡意,他借著從洞口結界透進來的微弱天光,垂眸凝視著懷中人安靜的睡顏。
他伸出手,指尖輕柔地描摹過她精致的眉眼、挺翹的鼻梁,最後落在那略顯紅腫、微微嘟起的唇瓣上,流連忘返。
指腹緩緩下移,撫過她白皙脖頸、精致鎖骨上那些曖昧的紅痕,還有他情動時留下的淺淺齒印。
指尖輕輕碾過那些痕跡,心中驀地升起一絲悔意。
她的皮膚這樣白嫩細膩,自己是不是太過粗暴了?若是留下了疤痕怎麼辦?
可隨即,另一股更強烈的情緒又翻湧上來,將那點悔意壓了下去。
這些痕跡,無論輕重,都是他留下的,是她屬於他的明證。
她從裡到外,都刻著他的名字,染著他的氣息。
他低下頭,薄唇代替了手指,印在上她肩頭那個最深的齒痕。
細細地研磨,用舌尖小心舔舐,仿佛這樣能撫平那痕跡,又仿佛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印記烙得更深,更難以磨滅。
睡夢中的慕靈似乎感到些許不適,無意識地動了動,發出一聲模糊的嚶嚀。
她非但沒有遠離,反而下意識地往風息州溫暖的懷抱深處蹭了蹭,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睡去。
這全然依賴的小動作瞬間擊中了風息州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抬眸,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恬靜睡顏,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緩緩鬆弛下來,強烈的疲憊感和安心感同時席卷而上,困意漸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