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霄這番話說的平和誠摯,並無指責之意,卻讓方才那幾個私下議論的人麵紅耳赤,訕訕不敢再言。
慕靈有些意外地看向南臨霄。他正微微側身,對她舉杯示意。
她心中微動,舉杯回敬。
占星師座下的兩個弟子,確實和彆的神君神女不太一樣。
風和息州的目光在慕靈和南臨霄之間流轉,嗅到了一絲危機的味道。
他轉向主位方向,拱手一禮,說道:“陛下,息州近日翻閱古籍,對虛空海的幾種上古戰陣頗感興趣,可惜古籍記載語焉不詳,諸多不解之處。”
“聽聞慕戰神於此道乃是大家,實戰經驗更是無人能及。息州想,百花宴之後,可否懇請慕戰神多留幾日,容息舟請教一二?此等學習機會,於息州而言,千載難逢。”
天帝聞言,撫須看向風和息州,眼中露出些許思索之色。
星灼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周身的氣息冰冷駭人。
這小子,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接近阿靈!
慕靈心中亦是微微一沉。
她正要開口婉拒,風和息州卻像是料到她會拒絕一般,又補充道,“星灼將軍若是有暇,息州也萬分希望能一同請教。”
這一下,直接將星灼也拉入了請教的範圍,倒讓他不好發作直接反駁了。
若隻拒絕他,反倒顯得星灼小氣,阻撓慕靈傳授戰法似的。
天帝沉吟片刻,開口道:“既然息州有此好學之心,於戰陣之道求知若渴,慕戰神,星灼將軍,若是方便,便多留幾日指點他一二吧。”
天帝親自開口,慕靈到了嘴邊的話隻能咽下,與星灼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起身,垂首應道:“謹遵陛下旨意。”
星灼坐下後,死死握著酒杯,指節泛白,杯中瓊漿微微震蕩。
宴會繼續,絲竹依舊,仙娥曼舞,但席間的暗流湧動,卻隻有局中人才能體會了。
風和息州心情極好,主動起身,執起玉壺為席間諸位尊長和賓客斟酒。
當他走到慕靈身邊時,微微傾身,為她的杯盞添了些許澄澈瓊漿。
在無人注意的角度,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聲,說了一句:
“姐姐,答應要教我的,可不能食言。”
他的氣息溫熱,帶著一絲清甜的果酒香,若有似無地拂過慕靈的耳畔。
慕靈執杯的手指微微一僵。
“小州今日倒是勤快,竟主動做起斟酒的活兒了。”南臨霄走了過來,笑容誠摯:“臨霄在此,先代小州謝過二位。他年少跳脫,若有不當之處,還望二位多多海涵。”
星灼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慕靈亦微微頷首:“玄君言重了。”
南臨霄的目光落在慕靈的臉上,他的眼神總是那樣清澈專注:“慕戰神客氣了。虛空海戰陣玄妙,殺伐果決,臨霄亦心向往之。日後若有機會,不知可否向慕戰神討教一二?當然,絕不耽誤二位正事。”
不等慕靈回答,風和息州立刻搶著道:“師兄你也想學?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幾天能時時見到慕靈的畫麵,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星灼的臉色又沉了下去。一個還沒打發,又來一個?
南臨霄卻用搖扇輕輕敲了一下風和息州的頭,失笑道:“你當慕戰神與星灼將軍很閒嗎?莫要胡鬨。求教之事,需看二位方便,豈能強求?”
風和息州捂著腦袋,撇撇嘴,但到底沒再嚷嚷。
南臨霄對慕靈和星灼歉意地笑了笑:“小州被我與師尊慣壞了,失禮之處,二位勿怪。”
慕靈搖搖頭:“無妨。”
…………
次日清晨,風和息州準時到來,身後還跟著南臨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