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聞言,眉尖微蹙,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南臨霄要謀權篡位?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南臨霄貴為玄君,是內定的下一任占星師,地位僅次於天帝,在上界已是萬神之上。
更何況,天帝之位傳承有著鐵律,必須從九大位麵的九大世家嫡係血脈中擇選。
南臨霄並非出身九大世家,即便他真有通天之能強行篡位,九大世家也絕無可能坐視不管,承認他的正統。
可若不是為了帝位,南臨霄為何要隱瞞風和息州重傷失蹤的真相,謊稱他已返回風位麵閉關?
木槿澈見慕靈神色凝重,隱約猜到了她的想法,開口道:“慕姑娘,據我所知,玄君大人並非是有那般野心之人。他性情溫和,處事公允,是上界許多神君楷模,應當……不至於行此逆舉。”
慕靈沉默著。
她與南臨霄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給她的印象始終是溫潤如玉、光風霽月,談吐間自有風骨,實在難以將他與“大逆不道”四字聯係起來。
她內心深處也不願相信那樣一個人會做出惡劣之事。
但目前的事實皆指向南臨霄。
風和息州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到南臨霄的名字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波動。
“靈姐姐,”他忽然開口,“那個玄君...我好像有點印象。”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什麼印象?”慕靈問道。
風和息州思索著,眉頭緊皺:“好像...有個人總是穿著月白色的長袍,站在很高的地方。但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很孤單。”
這個描述與南臨霄吻合,但“孤單”這個詞,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南臨霄溫文爾雅的表象下,竟是這樣的內心嗎?
慕靈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槿澈,恐怕要麻煩你回上界一趟,暗中打探消息。”
木槿澈立即點頭:“上界畢竟是我的家,發生這種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等等。”星灼出聲阻止,“阿靈,上界內亂是他們自己的事,與虛空海何乾?天帝換誰來做,難道還能影響到我們虛空海不成?我們何必去蹚這渾水?”
他並非膽小,隻是不願慕靈卷入不必要的危險和麻煩之中。
虛空海獨立於世,偏安一隅才是生存之道。
慕靈搖了搖頭,道:“星灼,話不能這麼說。上界與虛空海並非毫無關聯,諸多位麵通道皆與上界秩序息息相關。若上界當真發生巨變,權力更迭伴隨動蕩與血腥,難保不會影響時空平衡,屆時虛空海豈能獨善其身?更何況……”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風和息州,聲音放緩了些,“更何況,小州他遭此大難,險些殞命,難道你不想為他討一個公道嗎?”
星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風和息州垂著眼,長睫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不知在想什麼。
那張曾經燦爛笑著的臉,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鬱。
他沉默地坐在那裡,與平日裡嘰嘰喳喳的模樣判若兩人。
星灼沉默了幾秒,喉結滾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有些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彆開臉道:“……罷了。也的確該給這蠢小子討個公道。總不能讓他白挨一頓打,還差點死在我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