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可能會被送去尼姑庵。
李夢溪做了最壞的打算。
王嬤嬤聽到這話,心裡頭咯噔的一聲,“少夫人,現在已經是戌時,您要這個時間點回李府?”
外麵的天色已黑。
李夢溪點了點頭,她一刻都不願意留在這裡,“備車吧,儘量不要驚動到安合堂那邊。”
安合堂是侯爺跟侯夫人居住的院子。
若她那個不好相處的婆婆知道她這麼晚要回李府。
她估計也就出不了侯府的門了。
王嬤嬤見主子已經執意要回李府。
她不再繼續勸,趕緊出去安排馬車。
肯定是出事了,否則向來從容的主子,不會在這種時候,吩咐這種事情。
王嬤嬤額頭溢出了汗,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剛跨出門檻,差點就與青翠撞上了。
青翠的性格沉穩,很少見她這麼莽撞的樣子。
“嬤嬤,少夫人呢?”
“在屋裡。”
青翠焦急地快步走進屋裡。
而王嬤嬤惴惴不安地先去吩咐下人安排馬車,而後趕緊返回屋內。
李夢溪正想著在書房撞見的情事,胃泛著惡心。
就在這時,青翠慌慌張張地走進了內室。
她壓低顫抖的聲音,“少夫人,出事了,剛剛李府派人前來稟告,少爺被人打斷了雙腿,還有,夫人她……她病逝了。”
“什麼!”李夢溪瞬間站了起來,她愣了一下,大步走出房間,“快,回李府!”
李夢溪緊緊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
她的胸口沉悶難受。
她的母親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逝了,還有她的嫡親弟弟……
“姐姐,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呢?”
李雅眉眼含笑地攔住了李夢溪的去路。
她身上還披著蘇斐的黑色披風。
脖子上還有著男人留下的曖昧痕跡。
這件披風上麵的青竹刺繡,還是李夢溪一針一線地繡上去。
李夢溪的雙目赤紅,眼神淩厲,“讓開!”
這個時候,什麼披風,什麼男人,都沒有母親跟弟弟重要。
李雅輕輕一笑,毫不退讓,“姐姐,你是不是趕著回李府呢?嗯?趕著回去看你母親跟弟弟嗎?”
“姐姐,你現在可能回不去了,外麵正在戒嚴。”
她說的可是實話。
戒嚴期間,若無皇上聖旨,隨意出門者,可是要被抓起來打入大牢的。
她可是好心呐。
李夢溪身邊的王嬤嬤跟青翠她們都已經被李雅帶來的人控製住了。
李雅這是有備而來。
李夢溪微微眯起雙眸,她向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李雅。
她比李雅高半個頭。
她沒什麼時間跟李雅多說廢話,她現在隻想趕著回李府!
即使外麵正在戒嚴,她也有辦法脫身。
“李雅,讓開。”
“姐姐,你不能回去啊,我可是為了你好。”李雅繼續笑道。
她就是不讓。
雙方劍拔弩張。
李夢溪雙眸瞬間變得銳利,她拔出發間的發簪,出手又狠又快。
她要控製住李雅。
她急著回李府。
而李雅抬起手,擋住了李夢溪的襲擊,她連忙後退了兩步。
發簪劃傷了李雅的手臂,溢出了一點血絲。
李雅掃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臂,瞬間沉下臉。
姐妹兩師承同一位武師。
李夢溪猛地繼續上前襲擊。
上過戰場的李雅竟然一時之間不敵嫡姐的力氣。
也就在這時,李夢溪一手扣住了李雅的手,另外一隻手拿著發簪抵住了她的脖子。
正走進院子的蘇斐,恰巧看到了李夢溪手上拿著發簪威脅李雅的畫麵。
他清冷的雙眸,危險地眯起,手掌一揮,下令暗衛出手。
李夢溪的危機感很強,她察覺到了後背有危險。
她控製著李雅想要閃躲。
然而,已經來不及。
鋒利的刀劍刺入了她的後背,後腦勺又被人用力一敲。
李夢溪瞬間覺得頭暈目眩。
李雅沉著臉,趁機扣住了李夢溪拿著發簪的手。
她身體一轉,用力扭動了李夢溪的手。
哢嚓的一聲。
李雅當場把李夢溪的手扭斷。
“少夫人!”
王嬤嬤聲音尖銳又淒慘地大聲一喊。
她想衝過來,又被苗玲死死地壓住。
就在李雅勾唇輕蔑一笑的時候,被扭斷手的李夢溪,她帶著同歸於儘的想法。
李夢溪忽視了被扭斷手臂的疼痛,她發狠地用一隻手抱住李雅的腰,帶著李雅衝撞到石桌。
這個院子有石桌。
誰也沒想到,李夢溪在最後關頭,還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這一撞,李雅即使不死,也會腰部半殘。
李夢溪差一點就能成功了。
然,時間仿佛被定格住了。
李夢溪被趕過來的蘇斐砍斷了手。
男人鋒利的劍,毫無憐惜地劃過了她的手。
一掌將她打遠。
就差一點。
李夢溪躺在血泊中。
耳邊聽到了嬤嬤她們哀痛地哭聲。
也聽到了她那位相公關心庶妹的聲音。
她……這是要死了嗎?
可是,她好想回李府看看弟弟,想回李府看看母親。
躺在地上的女人,努力地睜大著一雙眼睛。
她不想閉上眼睛,她想回李府。
“蘇斐,我……最後悔……就是兩年前,救了……救了你......”
本來抱著李雅準備離開的蘇斐,聽到了李夢溪的低喃聲。
他瞬間停下了腳步。
清冷的雙眸,震驚地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李夢溪。
“李夢溪,你剛剛說了什麼?”
李夢溪已經不可能回答他的話。
女人那雙宛如星空般漂亮的雙眸。
漸漸地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躺在血泊中,身上還穿著那件紅衣裙,裙子染上了鮮血。
很美,美得驚心動魄。
王嬤嬤雙目欲裂,小姐,老奴陪著您走!
就在苗玲微微鬆開對王嬤嬤禁錮的時候。
王嬤嬤爬起來,一頭撞上了石桌。
她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又努力地爬著去了李夢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