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必須給我說明白了,我這隻水仙盆到底哪兒不對。”
在肖柏晨麵前,這個老於還是要收斂一些的,但對李道這個毛孩子,他就毫無顧忌了。語氣相當的不客氣。
這個時候,李道也發覺自己太衝動,說話草率了。眼前這些人都算是古玩行兒裡的蟲兒了,自己當麵說他的東西不真,那還不等於當眾打了他的臉一樣。
可畢竟李道也是二十四歲,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老於要麵子,他當然也不願意丟麵子。
再說了,此時此地這個麵子李道也丟不起。他已經決定入古玩行兒了,這剛一露麵就把麵子丟地上讓幾十個行兒裡人踩,以後就沒法在這一行兒裡混了。
李道不卑不亢地一笑,說道:“於先生!您是前輩,我說話直了點兒,您彆生氣。”
說完,李道轉頭,看著那隻水仙盆,接著說:“我上手?一眼,您不介意吧?”
“隨便!”
老於硬氣地說道。
“老於!有事兒衝我來,你跟個孩子叫什麼勁!”
肖柏晨是要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想李道剛入行兒就受挫。
李道笑著抬手衝著肖柏晨擺了擺,伸手把水仙盆拿在手裡,裡裡外外地看了兩遍。心裡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於先生!我有話就直接說了。”
老於撇著嘴,點了一下頭。他根本就沒把李道放在眼裡。
轉頭又看了一眼老肖,李道才說:“這隻水仙盆確實不是雍正本朝的,但它也是官窯。”
“嗯?”
……
李道的這個結論,瞬間就引起了圍觀人的議論,議論中多數都是對他的質疑。
“小李子!你是說……”
肖柏晨不虧是老古玩蟲兒,李道隻說了一句話,他第一個就反應過來了。也明白針對這隻水仙盆,他和貨主老於的爭議點在哪兒了。
眼睛一轉,肖柏晨說道:“老於!我說這件兒水仙盆不是雍正官窯,到什麼時候我也是這個說法。不過,你脾氣太急,我也不會說軟話。就這件兒東西怎麼回事,我也不想和你說了。就讓小李子告訴你吧。”
說完,氣定神閒地坐回到椅子上。肖柏晨很了解李道,沒有十足把握,李道不會發聲的。總之,自己的麵子是保住了。
另外,他這麼說,也是把李道推了出去,讓他在今天來的這些行兒裡人露個臉兒。也就算是把李道正式地引到古玩行兒裡了。
“不是雍正本朝的,還是官窯。這話怎麼說?”
不理解李道話裡的意思,老於皺著眉頭問道。
嗬嗬一笑,李道說:“這隻水仙盆確實是官窯,但不是雍正本朝的,是光緒朝後仿的。”
用手托起那隻水仙盆,李道接著說道:“在明清禮製中,檸檬黃釉瓷器就一定是宮廷用器。所以,這種釉色的瓷器如果是老的,那就一定是官窯。雍正的檸檬黃釉更為淺淡幽雅、嬌豔潤澤、明快勻淨。光緒本朝的檸檬黃釉瓷,其釉質較為粗糙,釉汁淡薄,釉麵欠瑩潤,質地鬆軟。另外從瓷胎上看,雍正的厚薄適中,光緒朝的胎體厚重。”
說到這裡,李道把水仙盆重新放回桌上,看著老於,說道:“於先生!古董文玩鑒定從來都是各自說各自的道理,對不對的全憑個人的理解。”
聽完李道的講解,圍觀的人有小聲地嘀咕了起來。
“彆說,這小子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嗯!清三代的東西到了清中晚確實有仿燒,那也是官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