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色合巹瓊瑤式愛情悲劇）
一、合巹錯姻緣
"小姐，該喝交杯酒了。"喜娘捧著鎏金托盤的手在發抖，紅綢下蓋著的合巹杯裡，漂浮著七片帶血的合歡花瓣。沈清秋望著鏡中鳳冠霞帔的自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杏花紛飛的午後——陸子謙的白馬踏碎滿地落英，少年將軍的箭袖拂過她鬢邊海棠時，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沉水香。
"清秋，待我剿平北狄，便來提親。"陸子謙策馬遠去的背影，如今成了刺進心口的利箭。鏡中人突然輕笑，沈清秋顫抖著揭開蓋頭，燭火映出妝奩底層泛黃的婚書——陸家嫡子陸明軒的名字，赫然壓在她親手繡的鴛鴦枕上。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沈清秋赤足奔至庭院，看見陸明軒正握著染血的箭矢，腳下躺著陸子謙的玄鐵令。那支箭尾係著的紅綢，正是她去年上元節遺失的鮫綃帕。
二、孽海孽緣
"姐姐可知，這海棠花本該開在陸家祠堂？"陸明軒的指尖撫過她頸間紅痣，燭影在雕花床幔上搖曳，"三年前你救下的根本不是落難公子，而是陸家私奔的庶子。"
沈清秋渾身劇震。記憶如潮水倒灌——那個暴雨夜，渾身是血的少年撞開她家柴扉，懷中緊抱的玉佩分明刻著陸家暗紋。他咳著血說"求姑娘救我"時，眼角那顆淚痣與眼前人如出一轍。
"你以為陸子謙真是戰死沙場？"陸明軒突然撕開衣襟，胸口猙獰的箭疤赫然是三年前她親手所射，"他中箭墜馬時，手裡還攥著我的生辰八字！"
三、血色合巹
祠堂燭火通明，沈清秋跪在陸氏先祖牌位前。陸老夫人枯槁的手捏著佛珠，渾濁的眼裡泛著冷光："陸家嫡庶有彆，你既與明軒有了夫妻之實，就該死心。"
"祖母！"沈清秋重重叩首，金釵墜地時，露出藏在袖中的短刀，"當年您為保陸家血脈，將剛出生的明軒與子謙調換，如今卻要我們姐弟自相殘殺？"
牌位突然齊齊傾倒，露出夾層裡泛黃的繈褓。陸明軒踉蹌著撲到供桌前，顫抖著撫摸繡著"陸子謙"三字的錦緞——那分明是女嬰衣物！
四、孽債孽償
"好個一石二鳥！"沈清秋突然狂笑，笑聲驚飛簷下宿鳥。她抽出短刀抵住咽喉，"三年前我救的是你，三年後我殺的也是你。陸家欠下的血債，今日該還了！"
陸明軒突然奪過短刀刺向自己心口，鮮血噴濺在祖宗畫像上："姐姐可知，當年你娘親抱著繈褓跳井時，手裡攥著的正是我的玉佩？"他染血的手指撫上她淚痣，"我們流著同樣的血，卻注定要互相傷害..."
五、血色殘陽
"小姐，陸公子咽氣前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老仆顫抖著呈上染血的荷包，裡麵是半塊龍鳳玉佩和泛黃的信箋。沈清秋展開信紙，淚水暈開了墨跡：
"清秋吾妻：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為夫已葬身北狄。三年前祠堂換子之事，是祖母為保陸家血脈設的局。若你見到明軒，請告訴他...其實我從未恨過..."
殘陽如血，染紅了合巹杯裡漂浮的合歡花瓣。沈清秋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將玉佩按在心口。遠處傳來陸家私兵的腳步聲，她忽然想起初見那日，陸子謙說"這海棠再美，也不及你一笑"時，眼角那顆淚痣在陽光下閃爍如星。
終章·血色輪回
十年後，北狄王帳內。沈清秋抱著五歲的孩兒撫摸他眼角的淚痣，帳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陸明軒的白馬踏碎滿地落英，箭袖上金線繡著的合歡花在風中搖曳。
"姐姐..."孩童奶聲奶氣地喚著，舉起手中半塊玉佩。沈清秋渾身劇顫，懷中的短刀不慎滑落，刀刃正對陸明軒心口。
帳外突然傳來喊殺聲，陸家私兵舉著火把衝進來。陸明軒將她護在身後，箭矢穿透肩胛時，他笑著握住她顫抖的手："這次換我護著你，好不好？"
火光衝天而起，映著合巹杯裡漂浮的合歡花瓣。沈清秋在濃煙中看見陸子謙模糊的幻影，他站在杏花樹下輕笑："清秋，這次我們真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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