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地獄的霧氣泛著金屬冷光,像是千萬柄碎裂的唐刀漂浮在虛空,每片霧氣都在切割星光,抹除了在場所有人的外界感知能力。
羅睺展開的領域本該是吞噬五感的深淵,此刻卻蒸騰著某種妖異的生命力——被斬斷的刀劍殘片在虛無中瘋長成荊棘狀血管,纏繞著白秋懷的腳踝攀爬,如同青銅樹上寄生的血藤。
羅睺手指微動,破碎的刀劍洪流試圖爬滿白秋懷的身體,尖銳鋒利的金屬枝條顯得妖冶又詭異。
“這才是湮滅地獄真正的能力,吞噬被它包裹住的一切……”羅睺還未說完話,它強壯的手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砍掉。
羅睺被斬斷的右臂切口處沒有鮮血,反而湧出細密的銀砂,像被頑童掰斷的錫兵玩具。
他踉蹌後退時身上的鎧甲互相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此刻在湮滅之力的風暴中顫動如失去雙翼蝴蝶,是那麼脆弱。
“怎麼……怎麼可能!”下一刻羅睺另一隻手臂被整齊地切掉。
“湮滅?”白秋懷單手劃破羅睺展開的意識海,“區區湮滅也配和支配世界的秩序相提並論?”
刀劍的洪流向著江槐彙聚,金屬碎片在空中熔煉成液體,彙聚成一柄巨大的十字架,一擊便貫穿了羅睺的胸膛。
“你為什麼能控製……”羅睺胸腔湧出大量炙熱的銀砂,在空中開出一朵絢爛的生命之花。
白秋懷指尖微微揮動,優雅與死亡在他手中達成一種詭異平衡,“這個世界是由秩序構成……”
“……而我就是書寫秩序的人!”
羅睺隨著他的湮滅地獄一同消失了。
白秋懷轉頭看向江槐,他微微伸出右手,他在等待,他等待著江槐的回應。
江槐本能地後退一步,不是因為他感受到白秋懷身上的威壓,而是因為他根本感受不到白秋懷身上任何氣息,如果不是自己明確地看見他站在眼前,他根本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白秋懷到底有多強,江槐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對方明明沒有散發任何氣息,但卻如同神隻一般的壓迫感,讓江槐喘不過氣來。
羅睺的一絲意誌回歸到江槐的意識海中,他陷入了沉睡,現在江槐隻能依靠自己了。
“怎麼辦?!”江槐下意識地用餘光看向蒼術的方向,每次遇到危險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蒼老師,“現在該依靠自己了!江槐!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想想辦法!”
白秋懷在一瞬間出現在江槐麵前,伸出手溫柔地按住江槐的肩膀:“我們去見證新人類的誕生吧!”
對方的動作幾乎在一息之間完成,快到江槐完全來不及反應。
何等恐怖的速度!江槐暗暗心驚,如果他對準的是自己咽喉,說不定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轟轟轟!”一陣爆炸在兩人頭上響起,緊接著濃烈的白煙從爆炸中席卷而出。
煙霧中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江槐拉出來。
“沒事吧!”唐釗眼神轉變成了獸瞳,他肯定是喝下了獵人藥劑,麵部出現若隱若現的龍鱗。
“我沒事,校長呢?”江槐問。
“他還在和重塑之手戰鬥,掩護我過來支援你。”唐釗從口袋中翻出一瓶藥劑遞給江槐。
“這是?”江槐看著手中的藥劑,覺得非常眼熟。
“這是第一節課,你做的強運藥劑。”唐釗把手中的霰彈槍上膛後,笑了笑,“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要放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