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張成的日子像被按了循環鍵,沒有意外,沒有波瀾。
每天的工作就是接送林晚姝上下班。
下班後洗漱完,就是觀想。
往往眼睛一閉,再睜開,天就已經大亮了。
說實話,他已經離不開白骨觀了。因為白骨觀讓孤獨寂寞的漫漫長夜不再難熬。
現在他的白骨觀已經徹底邁入了第三階段——觀想出來的骷髏的左手臂上,覆上了一層淡粉色的肌肉——不是虛影,是能清晰“看見”肌腱在緩緩收縮的實感,像初春的嫩芽破土,一點點填滿骨骼的空隙。
而每天見到林晚姝,她的優雅性感美麗總能衝散他殘留的負麵情緒,讓腦海中的白骨畫麵崩潰。
出租屋裡再也沒出現過女人的身影。
舊風扇吱呀轉著,吹不散牆角的黴味,吹不來女人的芳香。
周三中午,張成刷到顏知夏的一條動態:寶安某小區的電梯間裡,她舉著房產證自拍,紅色的本子上“顏知夏”三個字格外刺眼。
配文寫著“新家打卡”,下麵評論區有人問房子情況,她回複“三室一廳,120平方,剛裝修好,前房東沒住過”。
張成心裡算著賬——寶安的房價他知道,120平方的房子最少五百萬,是他每月八千工資不吃不喝奮鬥五十四年才能摸到的數字。
沒過兩天,顏知夏又發了新動態:紅色的保時捷停在小區樓下,她倚著車門,穿了條白色連衣裙,濃密的秀發如同綢緞一樣飄逸。
車子的車標閃著光,評論裡有人問價格,她輕描淡寫地回了句“也就一百萬,代步用”。
張成盯著屏幕,喉嚨發緊——他連十萬的車都不敢想,這一百萬的保時捷,是他這輩子都夠不到的高度。
羨慕像潮水,輕輕漫過心口,卻又被他壓了下去——他早就知道,自己和顏知夏是兩個世界的人。
隻是現在兩個世界的差距更大了而已。
張成猶豫了片刻,撥通了陳軍的電話,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兄弟,最近跟蹤沒有什麼發現嗎?”
“周明遠暫時很老實,”陳軍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點疲憊,“沒去泡妞,天天晚上待在彆墅。”
“好吧。”張成掛了電話,心裡卻清楚,周明遠不是真的老實。
應該是在等他給顏知夏買房買車的轉賬記錄被時間藏好,等林晚姝不再盯著,定會原形畢露。
他握著手機,手指在撥號鍵上懸了很久,終究還是撥通了顏知夏的號碼。
電話接通時,他的心跳快了半拍:“顏秘書,你是不是忘記答應我什麼了?”
“張成?”顏知夏的聲音裡滿是戲謔,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你不會還當真了吧?那就是緩兵之計,預防你跟老板娘告密。現在房子車子我都到手了,房產證寫我的名字,周明遠下周就搬來住,我還怕什麼?”
她的語氣像淬了冰,又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傲慢:“所以,你就彆惦記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現在的日子,不是你這種司機能想象的,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關係。”
“你……放我鴿子?”張成攥著手機,氣得渾身發顫。
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個雨夜,顏知夏伏在他耳邊,帶著喘息喊“老公”“爸爸”。
那些讓她社死的聲音,可惜他沒錄下來,否則可以發給她,提醒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