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床上躺下,刻意保持著半尺的距離。
黑暗中,張成能聽見宋馡急促的呼吸聲,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香氣。
過了約莫一刻鐘,他假裝翻身,手臂不經意地碰到她的腰,剛要收回,卻被宋馡反手抓住。
她猛地轉身,臉頰在月光下泛著緋紅,呼吸灼熱地噴在他頸間,帶著一絲嬌嗔的水汽:“彆裝睡了。”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掌心,“你要是敢做禽獸,我就賴上你,去和李雪嵐、林晚姝攤牌,看你怎麼辦?”
張成的心猛地一跳,低頭看向她。
月光勾勒出她飽滿的唇形,眼底的慌亂早已被有恃無恐取代,連睫毛的顫動都帶著幾分期待。
他大膽摟住她的腰,感受著她腰間的柔軟,“我就如同昨夜那樣抱抱,不做彆的,你彆緊張和期待。”
“誰期待了?”
宋馡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不再理他。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來,落在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上,連空氣都泛起了甜膩的漣漪。
張成的手臂環在宋馡腰上,指腹下的絲質睡裙薄如蟬翼,能清晰觸到她腰腹間細膩溫熱的肌理。
方才那句“賴上你”像顆浸了蜜的火種,落在他心尖上,燒得心臟狂跳,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灼意。
懷中人的身體微微發顫,長發掃過他的下頜,癢得人心尖發麻,每一次輕顫都像在撩撥他緊繃的理智。
他不是柳下惠,眼前的女人眉如遠黛,膚若凝脂,連呼吸都帶著清甜的香氣,這樣的溫軟在懷,心底的旖旎早像瘋長的藤蔓,纏滿了四肢百骸。
可宋馡話裡藏的鋒芒又像盆冷水——她要的不是偷來的溫存,是與林晚姝、李雪嵐並肩的位置,是光明正大的承認。
“我能讓林晚姝和李雪嵐接受她嗎?她們能和平共處嗎?”張成捫心自問。
李雪嵐還在為他“腳踏兩條船”的事冷著臉,電話裡的語氣能凍住人;
林晚姝才剛原諒他;
若知道他突然又招惹了宋馡,那一定會翻臉,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緣分了。
更彆提還有個身份很不簡單的何香萱,他都不敢和李雪嵐林晚姝說明。
張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白骨觀的澄明意象瞬間浮現在腦海——清冷的骨骼紋路在眼前鋪展,泛著玉石般的冷光,漸漸壓下心頭的燥熱。
可懷中人的溫度實在太過真切;腰間那細膩的肌膚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隔著薄裙傳來的暖意,讓他心中一蕩又一蕩。
宋馡側躺著,手指蜷在身側,指甲輕輕掐著掌心,懊惱得想咬自己的舌頭。
方才那句帶著試探的話衝口而出時有多勇敢,此刻就有多慌亂。
她既盼著他能懂自己的心意,怕他覺得自己輕浮;
又隱隱期待著他失控,畢竟這個男人的能力早已讓她心折——能妙手回春的神醫,能賭出億級翡翠的大師,還有那些神秘莫測的異能,他像本永遠讀不完的書,每一頁都讓她著迷。
等了許久,身側人的呼吸愈發平穩,連心跳都慢了下來,像是真的睡熟了。
宋馡悄悄抬起頭,借著窗簾縫漏進的月光看他的側臉——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神情安然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