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位看起來年齡最大的向老師父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所有人最核心的疑惑。
“蕭先生,您這身功夫……剛猛無儔,精妙絕倫,跟您一比,我們從小學的就像個花架子,敢問……您究竟師承何處?是哪一派的?”
五雙眼睛,十道目光,全都看向了蕭景辰,等著他開口。
蕭景辰擺出了那老一套的說辭:
“祖輩久居深山,我的功夫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並無門派。”
深山?家傳?
幾位老師父和劉啟華交換了眼色,心臟怦怦狂跳!
他們之前就查過蕭景辰,知道這人祖上在大山裡至少生活了幾百年。
那他身上所展現的,極有可能便是其家族代代相傳、早已失傳於世的——真正古武術!
巨大的興奮和巨大的失落同時撐滿了他們的心臟。
興奮於有生之年竟能得見失傳古武,失落於他們作為武癡卻無可能鑽研!
在武術界,“傳內不傳外”的規矩一直都有,各個門派的武學隻會教給自己的弟子和家人,根本不會傳給彆的門派。
開口讓蕭景辰交出祖傳絕學?
他們拉不下這個臉,更乾不出這種事!
可……那是失傳的古武啊!
活生生的擺在他們麵前!
就像饑餓了數十年的人突然看到滿漢全席擺在眼前,卻被告知隻能看不能吃。
那種抓心撓肝、百爪撓心的感覺,幾乎讓一群四十好幾的“武癡”差點原地爆炸。
劉啟華和麥榮恩的手指無意識地搓撚著,眼神發直,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無數個念頭——
現在磕頭拜師會不會太唐突?
回去就申請轉投他門下算不算欺師滅祖?
種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另外三位武協高手也差不多,一個個呼吸粗重,目光灼灼似賊。
那熾熱的眼神活像是窮儘一生鑽營學問的老學究,陡然見到了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孤本真跡,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研讀每一個細節。
蕭景辰被他們盯得頭皮發麻,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抽。
他看著幾人變來變去、五彩斑斕的表情,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惜。
方才與麥榮恩那一戰,固然打的精彩,可也像一盆冷水澆在他的頭上。
蕭景辰很多動作主要是為了表演,為了貼合人設,實則連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用上。
先是劉啟華,再是麥榮恩,兩次和武協大師交手的蕭景辰深感疑惑:
千年後的武道...竟已凋零至此了嗎?
外功招式尚存一二,可內裡的魂——那綿長醇厚的內息、那踏雪無痕的身法、那縱躍如飛的輕功、那錘煉如鋼的體魄……
仿佛都已隨著曆史長河,徹底失傳了。
不說其他,就算隻拚招式,恐怕董老賊麾下隨便一個“黑鴞”死士都能打的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能與這個時代的頂尖高手切磋一番,蕭景辰自然是開心的。
但這份開心之下,卻是一份深沉的惋惜。
如同看著一件絕世珍寶蒙塵千年,最終隻剩下模糊的輪廓。
蕭景辰將幾位師父眼中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渴望、掙紮與敬畏儘收眼底。
略一沉吟,他語氣輕鬆地拋出一句:
“想學啊?我教你們啊。”
他一臉平靜的扔出一顆炸雷。
幾位師父隻覺得耳邊“嗡”的一聲,大腦仿佛一片空白。
麥榮恩甚至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他說什麼?
教?
教什麼?
他是不是說……可以教我們古武?
劉啟華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不是……我們這邊還在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委婉地“蹭個技能”,連開口討要的措辭都沒組織好,生怕被拒絕……
怎麼對麵這位……就直接把整座水晶樞紐連帶著英雄一起送到自家泉水裡了?!
這驚喜來得簡直太突然了。
“師父!”
年紀最長的向華威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沒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步便是深深一揖。
聲音因強烈的激動而微微發顫:“向華威,願拜您為師!”
這一聲如同投入滾油中的水滴,瞬間炸開了鍋!
“還有我!劉啟華願拜師!”
“算我刀向天一個!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孫建軍請師父教我!”
“麥榮恩也拜見師父!”
五人幾乎是搶著表態,爭先恐後地躬身行禮,那架勢仿佛生怕晚上一秒,這天大的機緣就會從指縫中溜走。
蕭景辰被幾人突如其來的、過於鄭重的場麵弄得一愣,他趕緊上前,連忙一一將幾人扶起。
“教一下沒問題,拜師就言重了,我年紀尚淺,實在擔不起各位如此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