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二位的感謝費。”
他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適時地浮現出些許無奈與寬容。
“關於今晚那幾個肇事者口中的胡言亂語…唉。”
他擺了擺手,仿佛在驅散一個不實的言論。
“純粹是那些極度悲痛而導致精神不穩定的家屬,產生的惡意誹謗和危險臆想。”
戴維斯堅定而自豪的解釋道:“我們醫院在新生兒救治方麵,一直是行業的標杆,這一點有無數康複出院的家庭可以作證。”
“每一位醫護人員,都恪儘職守,竭儘全力。”
隨即,他的表情又轉為沉重與惋惜,目光甚至帶上了一絲悲憫:
“醫學不是萬能的,那些出生體重極低、存在嚴重先天發育缺陷的嬰兒,即便我們投入了最頂尖的醫療資源,最終也無力回天。”
“這是現代醫學尚且無法突破的局限性,是生命的無常。”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們和家屬一樣,感到無比悲痛...”
“所以,戴維斯副院長的意思是——”
蕭景辰打斷了對方的話,將手插進了外套口袋,這個動作讓他顯得更加放鬆,卻也透出一種疏離感。
“——那五個人,精心策劃,踩點觀察,持槍潛入,目標明確地要殺光嬰兒房的所有新生兒,為他們‘被治死’的孩子複仇。”
“這一係列喪心病狂的行為,歸根結底,在您看來其實隻是一場單純的——‘醫鬨’?”
他將“醫鬨”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戴維斯副院長聞言,非但沒有動怒,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個更加“欣慰”和“讚賞”的笑容,
“蕭先生總結得非常準確,情況正是如此,您能如此清晰地理解其中的關鍵,真是太好了。”
戴維斯不容置疑道:“這確實就是一場性質極其惡劣且無理取鬨的‘醫鬨’事件。”
“戴維斯院長,我很好奇,”ZerO突然開口,直刺對方話語中最脆弱的部分:
“先天發育缺陷?能讓十幾名嬰兒,在同一時間內,全部‘巧合’地病逝?”
他嗤笑一聲,“怎麼,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戴維斯副院長從容地迎上ZerO的目光,語氣帶著一種專業人士的“耐心”:
“ZerO先生,醫學上的事情,恐怕…還是我們院方更了解內情,也更有發言權。”
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
“您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到位,但請允許我換個角度說——真正的‘傻子’,是今晚那些被情緒支配,選擇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可憐人。”
他的目光掃過ZerO,又落回蕭景辰身上,帶著一種分享“生存智慧”的意味:
“他們失去了孩子,固然令人同情,但他們選擇了最愚蠢、最極端的方式,最終得到了什麼?是法律的嚴懲,是社會的唾棄。”
“而懂得審時度勢,明白如何在規則內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聰明人’,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更好,走得更遠。”
“財富,”戴維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又抬眼看向兩人,“總是更青睞那些頭腦清醒,懂得計算得失的…聰明人。”
“而二位,顯然都不應該是那樣的‘傻子’,不是嗎?”
在戴維斯的注視下,蕭景辰不緊不慢地伸出手,用兩根手指拈起了桌上那張屬於他的支票。
“戴維斯副院長,”他慢悠悠地開口,“以您的智慧,叫戴維斯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我覺得,‘魏駿傑’這個名字,或許更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