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辦的走廊裡靜得能聽見針落的聲音。
方才圍觀看熱鬨的工作人員,此刻都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眼睛瞪得溜圓。
看著季鴻文小心翼翼扶著蘇清顏的動作,下巴差點砸到地上。
剛上任的縣委書記蘇清顏,居然被季秘書扶著走,兩人姿態親近,不像是上下級,倒像是……他們不敢再多想。
直到兩人一直走過去之後。
縣委辦公室直接炸開了鍋。
“我的天……這季秘書跟蘇書記的關係,也太親近了吧?”
“之前誰不說他是棄子,這下好了,不僅殺回縣委,還成了書記身邊的紅人!”
“可不是嘛!剛才朱科長還跟他叫板,說要轟他出去,現在……”
說話的人偷偷瞄了眼站在人群後的朱誌明,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朱誌明此刻的臉色,比霜打的茄子還要難看,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被曾培文牽連的“舊秘書”,怎麼就入了蘇清顏的眼?
還能讓新書記親自開口護著,甚至這般親近地讓他攙扶?
方才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季鴻文,現在想想,那哪裡是羞辱彆人,分明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朱科長,您之前不是說季鴻文沒戲了嗎?還讓我們彆跟他來往,現在這情況……”
有之前跟著朱誌明附和的同事,此刻也慌了神,拉著他的胳膊小聲抱怨。
“您這不是坑我們嗎?要是季秘書記仇,往後咱們在縣委辦還怎麼混?”
“就是啊朱科長,剛才您還說要叫保衛科,現在蘇書記都這麼護著他,咱們以後可得小心點了。”
一聲聲抱怨像針一樣紮在朱誌明心上。
朱誌明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眾人這麼一催,頓時繃不住了。
他朝著人群歇斯底裡地吼道。
“我他麼的怎麼知道!誰能想到蘇書記會看上他這個破秘書!”
他的吼聲在走廊裡回蕩,引得蘇清顏和季鴻文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來。
朱誌明對上蘇清顏冷冽的目光,瞬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走到樓下,季鴻文把自己的電驢推過來。
用衣袖仔細擦了擦後座,這才扶著蘇清顏坐上去。
“蘇書記坐穩了,我開慢些。”
蘇清顏“嗯”了一聲,雙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角。
電驢啟動時,她身子微微一晃,下意識地往前靠了靠,胸口幾乎貼到季鴻文的後背。
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合著一點陽光的氣息。
沒有官場上常見的煙酒味,倒讓人覺得踏實。
季鴻文也感覺到了背後的柔軟,心跳頓時劇烈加速,
電驢的方向都拐了拐,差點撞倒路旁的電線杆。
連忙集中注意力開車,可耳朵卻不受控製地發燙。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蘇清顏的呼吸落在自己的後頸上。
帶著點溫熱的氣息,讓他感覺脖子有些癢癢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隻有電驢的馬達聲和偶爾的風聲。
可那無聲的距離裡,卻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像春日裡悄悄發芽的藤蔓,不知不覺間就纏繞了彼此的心思。
到了凱萊酒店門口,季鴻文停下車,剛想扶蘇清顏下來。
不曾想蘇清顏傷口未痊愈,一不小心牽動傷口,傳來一陣劇痛。
她一時站立不穩,直接朝著季鴻文身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