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李豪打過來的。
季鴻文感到有些許意外，還是接通了電話。
“李副校長，找我有事？”
電話那頭，李豪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囂張，帶著幾分討好。
“季主任，我知道你現在忙，但有件事我想跟你當麵說，不知道季主任方便不方便？”
季鴻文心裡冷笑。
知道這李豪這個時候找自己，很有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你說個地方，我過去。”
“就去蓮花鎮的李家飯館吧，那裡人少，說話方便。”李豪連忙說道。
季鴻文也想看看這家夥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便開口說道：“可以，我現在過來，彆給我耍什麼花樣！”
“不敢，不敢！”
掛了電話，季鴻文揣上錄音筆。
又把之前收集到的、與李豪通話的錄音備份好，才打車往李家飯館趕。
李家飯館是蓮花鎮的老館子，晚上沒什麼客人，隻有老板在櫃台後算賬。
李豪已經到了，坐在角落的卡座裡。
看到季鴻文進來，他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容。
“季主任，你來了，快請坐。”
季鴻文坐下，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李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一聲，主動開口。
“季主任，之前是我糊塗，被趙保國那個老狐狸蒙蔽了，還幫他說了不少好話，現在想想，真是後悔。”
“今天聽說李三被抓了，還有……還有賬本的事，我才知道趙保國乾了這麼多違法的事，我不能再跟他摻和下去了，我願意配合調查，指證他！”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季鴻文的表情。
見季鴻文沒什麼反應，又趕緊補充。
“不光是趙保國，我還知道李望龍的事。”
“他之前讓我幫忙給礦企遞消息，說上麵要查安全問題，讓礦企提前把違規的痕跡掩蓋好，比如私挖的礦洞要填了，沒交的社保要補點表麵功夫……”
這話倒是在季鴻文的意料之中。
李豪為了自保，肯定會把李望龍也拉出來，減輕自己的罪責。
季鴻文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慢悠悠地說：“李校長，你能主動認錯，配合調查，這是好事。但空口無憑，你得把你說的這些事，都寫成書麵證詞，簽字按手印，這樣才算有誠意。”
李豪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寫，現在就寫！”
他趕緊叫老板拿來紙筆，趴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起證詞來。
寫的時候，手還在微微發抖，顯然是心裡發虛。
季鴻文看著他的樣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調出一段錄音，按下了播放鍵。
手機裡傳來李豪和李望龍的通話聲。
“爸，季鴻文那邊好像盯上興盛礦場了，要不要讓趙保國先把尾巴收一收？”
“慌什麼！有我在，季鴻文翻不了天。你跟趙保說，讓他把私挖的礦洞先填了，彆讓人抓住把柄，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好，我知道了，爸。”
錄音播放完畢，李豪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