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欲指尖碰到她的手時,他特意停頓了一下,感受到她手心的微涼,心裡又軟了幾分——她的手還是這麼涼,以前秦望總說“阿蓮冬天要揣暖手寶”,以後,他想做那個給她暖手的人。
兩人並肩往病房走,走廊裡的燈光是暖黃色的,落在他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偶爾會有護士推著治療車經過,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你家人生病了?”秦欲先開口,語氣儘量自然,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在“查戶口”。
“嗯,傅叔叔是我媽媽的第二任丈夫,以前對我特彆好。”楚筱蓮提到傅州,眼神軟了下來,嘴角還帶著點懷念,“我小時候總愛吃街角的糖葫蘆,他每天下班都會繞路給我買。”
“你最近怎麼樣?現在住在哪個城市?”秦欲裝作不經意地問,手指卻在口袋裡悄悄攥緊了手機——他怕聽到“我結婚了”或者“我有孩子了”這樣的答案,怕自己剛燃起的期待,又被一盆冷水澆滅。
“挺好的,我現在和我男朋友在州市定居。”楚筱蓮提到慕謹言,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他平時比較忙,但對我還不錯。”
她沒注意到,身邊秦欲的腳步頓了頓,眼底的光暗了暗。
秦欲的心臟瞬間沉了下去,像被灌了鉛一樣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失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自己的二維碼,遞到她麵前,語氣儘量平靜:“對了,留個聯係方式吧。你叔叔在這住院,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比如預約專家號、調整病房,隨時跟我說,我在這醫院工作了五年,人脈還不錯。”
他刻意強調“能幫忙”,怕她覺得“加聯係方式”太刻意。
楚筱蓮立刻點頭,掏出手機掃碼,屏幕上彈出“秦欲”的聯係人頁麵時,她還特意備注了“秦醫生”:“太好了!有你在,我心裡都踏實多了,以後傅叔叔複查、換藥,可能真要麻煩你。”
她隻覺得多了個“醫院熟人”,能讓傅州的治療更順利,卻沒看到秦欲眼底一閃而過的堅定——就算她有男朋友又怎麼樣?結婚還有離婚的呢,他不會放棄,這次他要勇敢一點,把錯過的都補回來。
“阿蓮!”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促。
傅琛快步從走廊儘頭走過來,黑色的襯衫袖口被他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手表——那是楚筱蓮三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戴著。
他的目光先落在楚筱蓮身上,看到她換了一身陌生的鵝黃色連衣裙,眉頭瞬間皺了皺,隨即又看向秦欲,眼神裡帶著點疑惑和防備,像在打量“闖入者”。
楚筱蓮回頭看到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在酒店休息嗎?”她明明跟他說“睡夠了再過來”,怎麼才兩個小時不到,他就回來了?
傅琛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秦欲身上,語氣帶著點疏離:“這位是?”
其實他在酒店根本沒睡著——他躺在楚筱蓮可能躺過的那張床上,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床頭櫃上還放著她落下的一支口紅,沙發上搭著她穿來的外套,連浴室裡都殘留著她的味道。
那些“屬於楚筱蓮”的痕跡,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他甚至忍不住拿起她的外套,貼在臉上,感受著布料上殘留的溫度,心裡滿是濃烈的愛意和想念——
他想她,想立刻見到她,想確認是不是還在醫院。
所以他乾脆起身,連頭發都沒打理,就打車回了醫院,沒想到剛到走廊,就看到楚筱蓮和秦欲站在一起,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格外親近,心裡瞬間湧上一股不爽,像被人搶走了“珍藏的寶貝”。
秦欲抬眼看向傅琛,伸手遞過去,掌心朝上,姿態禮貌卻不卑微:“你好,我是秦欲,小蓮的朋友,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他刻意把“朋友”兩個字咬得清晰,眼神裡帶著點不動聲色的宣告——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心動藏在暗處,哪怕對方是她的“哥哥”,他也不會退縮。
“秦醫生你好,我是傅琛,阿蓮的哥哥。”傅琛伸手和他握了握,兩人隻輕輕碰了一下就迅速收回,像在刻意劃清界限,語氣裡還帶著點“宣示主權”的意味,“剛才多虧你照顧阿蓮,不過以後有我在,就不麻煩秦醫生了——我妹妹的事,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更放心自己來。”
楚筱蓮沒聽出兩人語氣裡的“針鋒相對”,隻是有些嗔怪地看著傅琛:“哥,你怎麼這麼說?秦醫生幫了我很多。”
傅琛這才注意到她剛才可能不舒服,立刻低下頭,語氣裡滿是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像小時候那樣:“你肚子疼?怎麼不跟我說?還有,你怎麼換衣服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鵝黃色連衣裙上,眼神裡帶著點疑惑——這衣服明顯不是她剛才穿的。
“我來生理期了,不小心把裙子弄臟了,秦醫生給我找了件衣服換。”
楚筱蓮解釋道,語氣裡滿是感激,“秦醫生還幫我找了暖宮貼,給我倒了紅糖水。”
傅琛聽到“生理期”“弄臟裙子”,心裡更心疼了,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語氣帶著點“刻意疏遠”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