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幾乎是撲了過去，完全不顧形象地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想要去觸碰那些汁液和果肉殘渣。
“白老？”老龐從未見過白炳坤如此失態，嚇了一跳。
沈文淵也愣住了，眉頭緊鎖：“白老，不過是一罐爛水果而已，臟了您的手，我馬上讓人清理掉！”
“爛水果？”
“你管這叫爛水果？”
“沈文淵，你知道你踩碎的是什麼嗎？”
白炳坤抬起頭，雙目赤紅的瞪著沈文淵，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他捧著一點殘渣，口中喃喃自語：“神性精華在流逝，沒用了，完全沒用了。”
沈文淵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是什麼？”
“藥香自晦，其形如玉，落地不沾塵，這是長生藥！”
“沈文淵，你踩碎的是長生藥！”
“真正能活死人、肉白骨，延壽幾百年的長生仙藥！”
白炳坤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看著那些殘渣，臉色無比的複雜。
遺憾，惋惜，憤怒！
“轟！”
沈文淵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長生藥？不可能吧？”
白炳坤道：“我很小的時候，親眼見過長生藥，跟這一模一樣！”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沈文淵還是有些不信。
江餘生怎麼可能搞到長生藥啊，而且就算搞到了，怎麼可能送給沈驚蟄啊！
“我連朱雀草和大紅袍都能夠搞到，你覺得我見過長生藥，有什麼稀奇的嗎？”白炳坤的聲音出離的憤怒了起來，“就這麼一點果肉，完全可以讓一個壽元斷絕的老人，再延壽百年！”
“可是，被你毀了！”
“被你親自給踩碎了！”
“你深呼吸一口氣，感覺一下，是不是神清氣爽？”
沈文淵不信，長長的呼吸了一下，藥香味湧入到了自己的身軀中。
頓時，沈文淵隻感覺自己許久不曾精進的修為都在鬆動！
他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殘渣汁液。
那個被自己譏諷為垃圾食品，被自己親手摔碎用腳碾爛的東西，居然真的是長生藥！
白炳坤指著地上的汁液：“你將無數帝王將相求而不得的仙藥給踩廢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沈文淵目光呆滯地看著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延壽百載，活死人肉白骨……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他沈文淵本可以憑借此藥，輕鬆延壽，擁有更多的時間去經營他的商業帝國，甚至結交那些隱藏在幕後的，渴求壽命的古老存在！
這意味著他可能錯失了一次讓沈家一躍成為頂級世家的通天捷徑！
而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毀了。
就因為那可笑的掌控欲，因為對江餘生的輕視！
“驚蟄……我……我……”他看向沈驚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驚蟄擦去眼淚，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是徹底的冰冷和疏離。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父親，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現在，你滿意了嗎？”
白炳坤搖搖頭：“沈總，我看我們的合作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連長生藥都認不出。”
“認不出也沒關係，但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踩碎，這讓我很懷疑你的眼光和決策。”
“關於生物金屬技術的研究，我想我應該要找彆人了。”
沈文淵慌了，生物金屬技術，他覬覦很久了，剛好白家也有研究的想法，二人一拍即合，準備合作，共同成立研究所。
白家有錢，沈文淵有資源，共同研究，發展互贏。
眾所周知，生物金屬很費錢的，就算是以沈文淵現在掌控了漢海歌劇院和江湖會的資金，也支撐不了研發的費用。
但白家有錢啊！
整個天南行省，除了白炳坤，再也沒有任何一家能夠與沈文淵共同研究生物金屬技術了！
“白老！”見到白炳坤要走，沈文淵慌了，連忙走過去，拉住了白炳坤的胳膊，“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取消合作啊！”
白炳坤一甩右手，冷哼了一聲：“不用合作了！”
沈文淵忽然想到，沈驚蟄那裡還有一罐，連忙說道：“還有一罐，我女兒那裡還有一罐！”
白炳坤和老龐齊齊回頭，看向沈驚蟄的桌子上。
果然，那裡還有一罐，正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沈驚蟄連忙將那罐長生藥護在懷中。
白炳坤快步走了過來，神色又開始激動了起來。
“驚蟄，把這罐給我！”
“快點，現在，立刻，馬上！”
沈文淵幾乎用大吼的語氣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