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陳常在隻能提前畫圖紙,讓陳團長他們幫忙找人去做。
要是讓他一個人去做,累死他,這麼短的時間裡也做不出來什麼東西。
畢竟這就不是一個人能乾的活。
而且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來炸藥,需要的程序也是非常多的。
僅僅是製造硫酸和硝酸的原料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搞定的。
今天簡易的防毒麵具算是完成了。
真正的工作也就該開始了。
按著陳常在寫的的工作了流程。
他先去了前些天新挖出來的一個土窯。
這裡是燒製焦炭的土窯。
不過這個土窯的排煙口卻被一個陶管給引了出來。
陶管的出煙口,被引進了一個木頭水槽中,當乾餾煤炭製焦的時候。
焦窯中的廢氣會被引進水槽,廢氣中遇水就凝固沉底的固體物,就是煤焦油。
而這東西就是製造TNT的主要原料之一。
陳團長他們在隊伍中找來的幾個老窯工,正在看著窯爐中的火候,感覺火候快要差不多了的時候,開始封窯,悶燒煤炭。
整個窯爐上隻留下了一個不大的排煙孔,把煙氣給引到了水槽之中。
沒過多大會,水槽中就沉澱了不少的黑色沉積物,這就是煤焦油。
而為了得到高溫煤焦油,這個乾餾窯是在一個土包上挖出來的。
因為土層夠厚,保溫性強。
窯爐旁,老師傅對陳常在說:“小陳師傅,窯內的溫度現在至少已經達到了可以燒陶的溫度了。
按著你的說法,這應該是足有九百度以上,一千度左右。
我們雖然沒有燒過煤焦炭,但是我們也都是燒過陶的。”
陳常在也是跟著燒窯師傅一起看過了爐火的顏色。
然後看到水槽中沉澱的煤焦油是呈深黑色,這已經是高溫煤焦油了。
於是他對幾位燒窯師傅說道:“幾位大叔,你們看水槽中是這種深黑色的煤焦油。
那就說明現在出來的是高溫煤焦油。
如果他們的顏色變成了了褐色,那就說明溫度已經不夠了。
如果再由褐色變成暗黑色,那就說明溫度已經太低了。
也就是最低溫度時煤焦油是暗黑色,中溫時是褐色,高溫時是深黑色。
而我們做炸藥,最好的就是深黑的。
這個溫度還是需要幾位大叔看顧好啊。”
“你放心吧小陳師傅,你說的要求我們一定能給你做到。
這是要做能夠讓我們打勝仗的好東西,我們可不敢馬虎的。”
陳常在告彆的幾位燒窯的老兵之後。
就來到了燒硫酸的地方。
這個地方周圍沒有人煙。
現在是刮的偏北風,所以在這個燒製硫酸的場地,所有人都去了上風口,至於下風口處也是沒有人居住的野地。
陳常在這次燒硫酸,使用的是缸塔法。
這也是當年的老前輩,在極其艱苦的時候想出來的辦法。
因為沒有鉛室,所以就用大陶缸代替了鉛室。
通過鼓風煆燒,戰士們從駐地北方,陳常在所說看到過黃鐵礦到地方,挖來的黃鐵礦石。
現在這些礦石已經全都被研磨成了粉,這些礦粉正在第一組陶塔裡麵上下沸騰。
這是因為乾燒時,缸內熱浪翻騰所造成結果。
現在沒有硫酸和硝酸隻能因陋就簡的,使用硫磺和火硝加熱後用氣體反應,先弄出來雜質比較大的稀硫酸再說。
整個製造硫酸的的過程大體來說,就是三步,氣體製備、反應成酸、硫酸濃縮。
但這個過程卻是需要非常精細的操作,和製定嚴格的操作流程。
作為從技術員乾到生產副總的陳常在。
對於操作流程的安全規劃和製度製定是非常嚴謹的。
因為他知道,任何一次大意和操作失誤,失去的不僅僅是這些陶缸瓦罐。
最有可能失去的是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的生命。
在這段時間裡,陳團長和劉政委,找遍了全團,甚至向總部機關申請找來了三十多個,上過中學,懂一些化學知識的戰士。
他們就是跟在陳常在身後的學生。
陳常在見到他們的時候,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要永遠記得一句話。
在化學行業中,任何一條規則,都是用人命換來的。
所以千萬不要認為自己很聰明,可以挑戰這些規則。
你去挑戰這些規則,這些規則還給你的隻有死亡。”
這種規則的教訓,他必須要在一開始,就灌輸到跟著他的這些人的腦子裡麵。
因為他根據現在的現實情況立下的規則,都是後世他所背過的所有安全守則中的一部分。
這些守則,每一條規定都是用生命換來的。
陳常在還根據現在土法生產的現實情況,臨時製定了一些適合現實的守則。
而這些跟在陳常在身後的學生們,雖然年齡大小不一。
但是他們的紀律性那是沒得說,陳常在定下的安全生產守則,他們每個人都是背的滾瓜爛熟。
當第一甕硫酸從這個長長的,簡易硫酸提煉生產線的末端被搬下來的時候。
陳常在當場給所有跟著他的人做了一個小實驗。
一小塊豬皮、一小塊木頭,一小塊棉布。
當所有人,看到這三個試驗品,在裝了硫酸的小碗中,快慢不一的冒泡,變黑,碳化之後。
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老師告訴他們的是什麼。
他在告訴所有人,人的身體,是扛不住硫酸腐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