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燕的酒品,一如既往的差勁。
幾口下肚,眼神就直了,臉頰泛起坨紅。
好在這次周愷盯得緊,沒讓她直接醉倒在桌子底下。
酒精燒壞了理智的堤壩,情緒的洪水漫灌而出。
盧燕先是長籲短歎,隨即把臉埋進臂彎裡,肩膀開始一抽一抽的。
“小愷……姐對不住你,要食言了。”
“你那個專業……太他媽邪門了,我托了所有關係,就沒一家公司聽過!”
“實在不行,我讓我爸在廠裡給你安排個閒職,每天看看電腦,喝喝茶算了……”
“嗚……”
周愷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撫來財貓:“燕子姐,你肯幫我,我就很感激了。”
“彆為這點事難過。”
但盧燕已經聽不進去了,酒精放大了她的愧疚和無力,隻能趴在桌上悶頭掉小珍珠。
馬毅凡在一旁坐立不安,想勸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終於試探著問:“愷哥,你大學到底學的什麼專業?”
他實在好奇,什麼天坑專業能讓盧燕一個本地通都束手無策。
周愷無奈地說道:“古典學,語言文學方向。”
馬毅凡撓了撓頭,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比剛才那盤烤腦花還淩亂。
但他腦子轉得快,立刻有了新主意:“愷哥,我有個提議,不知道合不合適。”
周愷抬了抬下巴:“說。”
馬毅凡搓著手,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睛都亮了:“我跟幾個哥們,都對格鬥、武術這玩意兒特感興趣。”
“就是一直沒門路,要麼就是碰上些花架子騙錢的。”
“你看你,愷哥,這才練了多久,隼翼那幫老油子都不是你對手……”
“所以,我想攢個局,請你來當我們的師父,教我們真功夫!”
馬毅凡越說越興奮,思路也越發清晰。
“愷哥,你看這事兒?”
周愷怔住了,幾秒後,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可以。”
“當然可以。”
命運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一個無心插柳的飯局,竟然就這麼輕巧地解決了自己的生計問題。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扭扭捏捏,不通人情世故地拒絕。
周愷伸出手,和馬毅凡用力握在了一起。
“小馬哥,謝了,幫大忙了!”
馬毅凡笑得像個300斤的孩子:“妥了!我這就聯係他們,一周內給愷哥你準信!”
……
“下次再喝成這樣,我保證把你直接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周愷攙著盧燕,把她送回公寓樓下。
盧燕整個人都掛在他胳膊上,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地咕噥:“你敢!”
“翅膀硬了是吧,不把姐放在眼裡……信不信我找你姐告狀!”
周愷抿著嘴,輕聲說:“找哪個姐?你不就是嗎?”
盧燕的身體僵了一下,忽然不說話了。
把她安頓在臥室床上,蓋好被子,周愷轉身準備離開。
昨晚入夢時的那股異樣感,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必須儘快回去查探清楚。
可他剛要走,盧燕卻從被子裡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保證,以後不喝了。”
周愷點點頭:“說好了,我錄音了……”
盧燕還是不鬆手,她仰著臉,眼神在酒精和燈光下顯得有些迷蒙:“你這兩天……好像活過來了。”
周愷皺了皺眉,確實如此。
或許是月輝蘭和頭腦清明狀態的雙重作用,他的情感變得敏銳,情緒的表達也更像個正常人,而不是過去那具冷冰冰的行屍走肉。
奇怪的是,頭腦清明狀態早已消失,可這份鮮活的情緒卻沉澱了下來。
“大概是身體好了,心情也跟著好了。”
“姐,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盧燕攥著他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緊。
她嘴唇翕動,似乎有什麼話呼之欲出,可幾秒後,卻又惡狠狠地甩開了他的衣服。
“走走走!你跟你姐一個德性!”
“都給我滾!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