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不會。”
丁三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
話音未落,他已經拉開車門,第一個閃身進去。
黃璋和李向前交換了一個眼神,也緊跟著鑽進了公交車。
“監控呢?調不出來嗎?”黃璋對他們凝重的表情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口問了一句。
李向前聞言,瞥了他一眼。
他壓低聲音道:“很詭異,包括這輛車在內,周圍所有監控記錄都被抹得一乾二淨。所以我才懷疑,是三姐說的那玩意。”
那玩意。
黃璋嘖了一聲。
丁三這幫本地佬,對他們這些外地的果然藏著掖著。
到現在為止,除了知道丁三性格矛盾得像個精神病,可能在東南亞打過黑拳之外,黃璋對她的了解,甚至還不如對那個叫周愷的小子多。
他百無聊賴地在車廂裡踱步。
走了兩圈,他感覺有些乏了,便一屁股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
手下意識地往旁邊的扶手上一搭。
嗯?
黃璋的動作頓住了。
他驚疑地皺起眉,手指在冰冷的金屬扶手上反複摩挲了好幾遍。
這鋼管……怎麼是扁的?
他劃開手機,手電筒的強光瞬間射出。
光柱打在扶手上,隻見那原本圓滾滾的鋼管,竟有一截被硬生生捏成了橢圓形,凹陷的寬度,和他的手掌幾乎一模一樣。
被捏扁的?
這可是老式公交,用料實在得能當裝甲車開,扶手鋼管足有三指粗。
什麼人的手勁能變態到這種地步?
“可能是我過度解讀了……”
黃璋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的猜測荒誕得可笑。
正常人怎麼可能把實心鋼管當橡皮泥捏。
那得是多恐怖的握力……
再說了,真有這本事,誰還擠公交啊。
丁三注意到他這邊的光亮,扭過頭:“有發現?”
黃璋搖搖頭,關了手電:“沒什麼。”
他換了個話題,直截了當地問:“那個蜃,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向前的手機光束垂直打在地麵上,金屬地板反射著慘白的光,把幾個人的臉照得陰森變形。
車廂裡陷入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丁三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如果真是那東西……”
“就意味著,有未登記在冊的夢魘行者,死在了噩夢裡。”
“黃璋,我勸你最好確認一下,七號……是不是還活著。”
黃璋愕然地抬起頭。
丁三始終沒解釋“蜃”究竟是什麼,但不知為何,當這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時,黃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他腳底板往上升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絕對是一種足以讓他們所有人萬劫不複的東西。
“你還是認定他是行者……行,我天亮就過去看一眼。”
黃璋壓下心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悚然感,點了點頭。
這輛詭異的公交車最終沒能提供更多線索。
疑似“蜃”的出現,如同鏡花水月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證據。
但丁三還是憑著那野獸般的直覺,對李向前下了命令:“老李,巡邏力度再提一提……西山的晚上,隻會越來越不安全。”
李向前對丁三的判斷向來信服,他輕輕咳了兩聲,應道:“我回去就寫報告。”
淩晨三點,西山市徹底沉寂。
丁三一行人準備回警局扒拉口早飯再散夥。
這種黑白顛倒的日子,對他們,對李向前這種一線乾警,都已經是刻在骨子裡的常態。
習慣?
人怎麼可能習慣得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