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裡庶妃最近過得不太好。
隱隱約約有失寵跡象後,內務府對她也怠慢起來,以往不必她開口,儲秀宮的夏日用冰就沒有斷過。
可是現在倒好。
她也隻有在每日最熱的時候才用得上冰了。
感受到背上的黏膩,赫舍裡庶妃內心的火越竄越高,“內務府簡直欺人太甚!”
雖然吧,這才是格格正常份例裡的冰塊。
但誰讓赫舍裡庶妃之前還算受寵呢。
內務府的人彆的事情可能做不好,但在巴結寵妃這事上絕對是合格的,甚至是合格得過頭了。
她身邊的小宮女也滿臉不痛快。
知道自家小主不喜郭絡羅庶妃,她也不屑的樣子,“內務府一貫是捧高踩低的,先前郭絡羅庶妃失寵時他們躲得飛快,眼下見她起來了,又眼巴巴貼上去。”
“不過郭絡羅庶妃也是個泥性子,這麼被欺辱了也隻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雖然事實未必是她們說的那樣,可是她們也不在乎事實是什麼,隻是想嘴一句罷了。
赫舍裡庶妃象征性地說了兩句,“好了,人家畢竟是小福晉,哪能是我這種小格格比得上的。”
不過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可不想一直過這種日子。
“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複寵吧。”
提起這件事,主仆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
得寵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
思來想去之後,赫舍裡庶妃靈光一閃——她要投靠鈕祜祿妃。
高位妃嬪就那麼兩個,佟妃是肯定不會幫她的。
隻有鈕祜祿妃,有宮權,皇上也給她幾分薄麵。
就算她不能複寵,到時候有鈕祜祿妃庇佑,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主仆二人商討一番,越說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恨不得立馬去鈕祜祿妃麵前表忠心。
帶著對未來的美好展望,赫舍裡庶妃美美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帶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去給鈕祜祿妃請安。
“嬪妾參見鈕祜祿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
鈕祜祿妃有些好奇赫舍裡庶妃的來意。
據她所知,赫舍裡庶妃這些日子老老實實的,也沒有和其她妃嬪起什麼衝突啊?
赫舍裡庶妃羞澀一笑,“嬪妾近日得了些好絲線,便想著給娘娘繡一方手帕,做個荷包,聊表心意,還請娘娘不要嫌棄。”
她也有些急智。
知道鈕祜祿妃生在富貴窩裡,估計看不上她那點小家私。
這時候就隻有心意來湊了。
給她送手帕和荷包?
鈕祜祿妃難得有些驚愕。
連吳嬤嬤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赫舍裡庶妃。
這位小主怎麼想的。
若是想要爭寵,應該將這份心思放到皇上那裡才是。
再說了,自家主子身邊有擅長針線的宮女,哪裡用得著妃嬪來送什麼荷包。
“這是嬪妾的一點心意,還請娘娘收下。”
鈕祜祿妃看著赫舍裡庶妃,還是不太清楚她在想什麼。
但她從來不用來曆不明的東西。
“妹妹的心意本宮心領了,不過這手帕荷包之後就不必再送了。”
鈕祜祿妃拒絕了一個投靠。
赫舍裡庶妃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
見鈕祜祿妃堅持不要,她也將手帕荷包收了起來。
她繡這些也不容易。
下次送皇上可以繼續用。
不過赫舍裡庶妃是有一些韌性在的。
天天到鈕祜祿妃宮裡請安,時不時帶點小禮物。
看在她老老實實不惹事的份上,鈕祜祿妃最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去了。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轉眼便入了八月。
皇上猝不及防地重新製定了後宮製度。
皇後、皇貴妃、貴妃、妃、嬪、貴人、常在、答應、官女子。
等級製度嚴格,隻有嬪位才是一宮主位,有資格親自撫養子嗣。
一時間後宮就像熱水濺入了油鍋,沸沸揚揚。
“皇上這是要大封後宮了?”
“可不是嘛!咱們在格格位分上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有盼頭了!”
“你說我能升到貴人嗎?我娘家雖說不是什麼顯赫世家,可我入宮也有三年了……”
說來也心酸,皇上在位分上可謂是相當吝嗇,一大批妃嬪都在格格位分上待著,她們也迫不及待想往上升啊。
說句好笑的,簡直就是上升空間巨大。
景仁宮裡,鈕祜祿妃卻依舊穩如泰山。
她正坐在梳妝台前,讓吳嬤嬤為自己梳理頭發,語氣平靜:“內務府那邊,吉服準備得怎麼樣了?”
“回主子,已經在趕製了,”吳嬤嬤一邊為她插上一支步搖,一邊笑道,“皇上早就和主子商議過封位的事,主子是板上釘釘的皇後,佟妃娘娘升貴妃,其餘人的位分也都定好了,主子自然不用急。
鈕祜祿妃淡淡一笑,沒再多說。
除了她,皇上沒給任何人透漏過具體的封位,這後宮的熱鬨,還得再持續幾日。
雲筠也穩得住。
她的嬪位是跑不了的。
倒是靈芝有些焦慮:“小主,最近不少庶妃都往乾清宮送了甜湯,我們也要不要送啊?”
雖然那些甜湯皇上未必會入口。
“不必,”雲筠寬慰著靈芝的心,“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著急,皇上心裡也必定早有決斷,我們等著皇上的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