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般溫柔。
輕輕握住了何序的右手,程煙晚臉上飛起了兩團紅暈。
“謝謝啊。”
體會著掌心傳來的溫潤,何序口不對心的說了一句:
“你彆說,確實好多了。”
程煙晚的手很修長,手指纖細柔若無骨,觸摸起來異常的滑。
實話實說。
何序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
但,自己連人都不是,就是個災厄,要什麼臉?
這種身份也不能講究太多了你說是吧?
捏著程煙晚滑膩的小手,他開始複製信息。
半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信息他早複製完了,手卻沒鬆開。
一旁的程煙晚也不說話。
她低著頭,不敢看何序,心卻跳的無比劇烈,臉頰都紅透了——
但她心裡沒鬼!
那何序手就是涼,我總不能不管他吧?
見死不救太冷血了,不可以的!
於是兩個人沉默著牽手走到上次分手的路燈旁,默契的停下了腳步。
再往前,就是那條棚戶林立的破落街道了。
何序那天特意查了一下,這條街叫泥窪街,可以說的崇市的最底層聚集地,東西極便宜,代價就是秩序極混亂。
“煙晚,那……”何序有些不舍的鬆開手。
“我就送到這?”
“嗯。”程煙晚低下頭,囁嚅道。“你手,手熱點沒?”
“熱了熱了,呃,舒服多了。”何序一臉心虛的乾笑。
“那就好。”程煙晚死死盯著地麵上的螞蟻,聲音越來越小。
“就是……”
“那如果這個並發症手冷再發作,可以直接找我。”
“畢竟……”
“大家是兄妹嘛。”
何序一愣,程煙晚卻慌張的轉過身,悶頭朝遠處泥窪街那片破敗的群租房走去。
然而隻走了幾步,她突然又停下了。
“何序。”
程煙晚輕輕的轉過身。
晚風吹起她的長發,漆黑的發絲輕輕拂過她清麗嬌美的臉頰。
“‘煙晚’這個稱呼,我總覺得怪怪的。”
有點慌亂的攏了一下頭發,她看著地麵,小聲道。
“在家,我媽都叫我‘小晚’。”
“那……”何序支吾了一下。
“那明天見,小晚?”
程煙晚點了點頭,她笑了。
笑的好像萬年冰川一朝融化,春回大地。
“明天見。”她揮了揮手,轉身向那條破爛的街走去。
看著那窈窕的背影越走越遠,何序表情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好像都是對的。
時間,地點,年紀。
還有這恰到好處的夜色。
可惜啊。
自己如果不是一隻災厄,就好了。
慢慢的蹲下,何序看向路麵上那個被月光照亮的,臉盆大的水坑。
舉起右手,他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頰……
手掌移開,一張清冷絕美的臉,出現在他的掌下——
程煙晚。
何序看著水坑倒影裡那張豔麗的臉頰。
她眯著眼,似笑非笑,眼波如貓一般把自己盯著。
毫無破綻,完全相同。
“她可真美啊。”
他自言自語的說,聲音已經變成了程煙晚那清澈如冷泉般的美妙音色。
倒影裡,程煙晚的嘴角露出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弧度。
“10天。”
何序眨了眨那雙清冷瀲灩的美眸。
“距離蛇化還有10天。”
“真餓。”
“牛角包這種東西,根本不頂餓啊……”
……
兩小時後。
東麗家園小區,何序家的主臥。
“收拾東西。”
顧欣然站起身,聲色俱厲的看著何序。
“收拾好所有必要物品,我們馬上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