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沉寂下來,眼睛有些失神的看著前方。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司馬縝有些失神的歎了一口氣。
“13年前,我當時27歲。”
“有一天下班,我女朋友的女閨蜜來崇城出差,約我倆吃飯。”
“那頓飯我們三個人吃的很開心,但我總覺得,這個閨蜜的眼神裡似乎有鬼……”
“我悄悄告訴了我女友,但她說我多慮了,這是她從小到大最要好的夥伴。”
“她請我收起我的神經質。”
“我也就沒再堅持。”
抬起頭,司馬縝默默的看向會議室棚頂的日光燈。
他慘笑了一聲。
聲音裡有種久違的沙啞。
“第二天,我女友一家都被啃成了渣子,灑了一屋。”
“腸子拖在地板上,沙發上塗滿腦漿和內臟,牆皮上掛著已經乾掉的血跡。”
“這,就是上一次我不相信自己的直覺時,發生的事。”
全場一下子都沉默了。
“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這個角度……”
司馬縝指著頭頂的日光燈:
“我送給我女朋友的那條羊毛圍巾,就掛在燈的這個角度,上麵的血一點,一點的往下滴,滴到我的皮鞋上,就像那個閨蜜嘲笑我。”
大家都默不作聲,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其實這段經曆大家都有耳聞,但此刻司馬縝突然自己說出來,大家都有點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安慰。
“我見何序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是災厄。”
司馬縝的聲音很平靜,似乎並不帶什麼情緒,但眼眸中卻閃過了寒芒。
“而且,他和當年我女朋友的那個閨蜜一樣,都是那種可以抑製自己食欲和瘋狂的頂級災厄——”
“溫遠,你注意過他的眼睛嗎?”
“當你仔細看他眼睛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人一直在飛快的思索,評估,決策,毫無多餘的情緒。”
“他強大,冷酷,理智,他經驗豐富,充滿自信。”
“但是他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世界上有能一眼看穿他的人,那就是我。”
“我司馬縝存在的價值,不是抓那些阿貓阿狗,而是要讓何序這種級彆的災厄落網。”
“我要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災厄外有我——”
“這一次武考,會是我和他之間的決戰。”
“我一定會當眾證明給你們所有人看——我的直覺不會有錯,這個小子,絕對是災厄。”
……
與此同時,第一醫院員工樓。
“行啊清明,幾天沒見,混上去啦!”夏至一巴掌拍在何序肩膀。
“我說你小子這狗屎運,真是誰也比不了啊,不過沒事……”
“放心,有哥頂你。”
“那幫犢子要是找你麻煩,你跟我說,我平他們去!”
看著眼前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夏至,還有毫無半點恭敬之色的三組成員。
何序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今天是他第一次以“二十四節氣”執事的身份亮相,一到這邊,他先去了和自己最熟的三組。
但是從大家的反應看,除了蘭成,好像沒誰真把他當成頭,隻是對他打了個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
而最把他當空氣的,就是夏至。
這人一舉一動,簡直就好像是他在罩著自己,自己是他小弟一樣,一口一個有事找我。
而且說一句,拍一下,拍的還重,piapia的,跟腦子有病的。
“一組那邊,你肯定是搞不定了。”夏至胸有陳竹搖搖頭,“等我抽空過去跟他們說說,怎麼滴這麵子處暑也得給你啊,早晚的事。”
“放心,有我呢,我能讓你吃虧?”
啪——!
夏至又拍了何序一巴掌。
“總之清明啊,你小子運氣可真好!”
“誒你那表情是怎麼回事,我拍你是我不拿你當外人好嗎?”
“一般人我還不搭理呢!”
何序心裡彆提有多膩味了。
他以前在警隊也遇到過這種同事,看著實在,其實惡心。
他對你動手動腳就是開玩笑,你要是開口說他,他就一副震驚樣,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
反正他拍你,是他不把你當外人,你要說他,那就是你小肚雞腸了。
而且何序心裡明鏡死的,今天屋裡這幫人對自己冷淡明顯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都回避自己的目光,故意不往這邊看——
這肯定是夏至警告過他們了。
也隻有蘭成沒吃這套,剛才他還特意給自己倒了杯茶,還低聲說了句“小心”。
何序不覺得自己應該小心,他覺得應該小心的人,是夏至。
“誒,想啥呢你?”夏至又拍了何序一下,“我說清明,哥跟你說話呢,你彆老跑神啊!”
何序淡淡一笑。
他站起身。
扒拉開夏至的手。
然後非常有禮貌的問:
“請問你的手是獸醫站借來的,還豬圈偷來的,不用一下就感覺虧的慌是吧?”
夏至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臉上。
何序笑容可掬:
“我特麼問你呢!”
“夏至,你的手是不是獸醫站借來的?”
“你這個生孩子沒屁眼的大傻嗶!”
“誒你那祖墳被刨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我罵你是我不拿你當外人好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