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來一個。
“周承野,如果這就是你最後一個願望,那好吧。”
看向遠處茫茫的白樺樹,何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一首《白樺林》,獻給周承野和他的全家。”
何序手指蹁躚,一段哀而不傷的前奏悄然響起……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上刻著兩個名字。
——兒子叫周承野,爸爸叫周長風~”
何序隨口胡亂唱道。
他把歌詞給改了,又把音調搞的悲傷的像祭歌。
“你踏馬彆唱了!”周承野頓時就覺得不妙。
然而晚了。
人的音樂細胞一湧現,真的收回不去。
何序的音色很清澈,像是初春穿過屋簷的風。
聲線中還帶著微微的顫抖,表情中有一絲真摯的心痛,就好像……
周承野全家真死了一樣。
“——有一天周承野心血來潮了,
“——他叫了幾個人奔赴秘境。”
“——他說爸爸你不要為我擔心,”
“——等著我回來,在那片白樺林~”
“我叫你特麼彆唱了……”周承野真急了。
然而那個長發男卻一把攔住他。
“等一等。”他有點興奮的說。
“這個編曲很有可取之處!”
周承野:????
那邊何序旋律減慢了半拍,一個微妙的停頓後。
“——天空依然陰霾,依然有鴿子在飛翔。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傻叉的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
——年輕的周承野,消逝在白樺林……”
唱完這句後,他手猛的一扣琴弦,止住彈奏。
抬起頭,他仰天乾嚎道:
“周承野~~~~”
“你踏馬死的好慘啊!”
周承野:“我尼瑪&%*&¥#@@……”
那邊沈屹飛等人已經扶著樹笑成一團。
周承野氣的要跟何序動手,那長發男趕緊一把抱住他。
“算了算了!”
“彆跟他一樣見識——”
“何況這副歌的旋律,確實有可取之處……”
場麵就要失控動起手時,那第三隊人終於出現了。
幾個向導趕緊把兩隊拉開,他們舉起擴音喇叭大叫道:“進山!進山!”
“去裡麵打,裡麵寬敞……”
於是雙方氣呼呼的背起背包。
何序則默默的從地上撿起周承野扔的硬幣。
這相當於是人家提前交的喪葬費,他當然得收著啊。
待會準給他辦的風風光光的。
說實話,周承野這人他離開崇市前肯定是要處理一下的,既然趕到一起了,那正好。
“何序。”一直沉默的林教授開口了。
“這個周承野的事,咱們講條件時你可沒提前說啊!”他的表情似乎很不滿。
“不是我不說,這屬於意料外的突發事件。”何序看了他一眼。
“況且,林教授。”
“你的事,難道就都說了嗎?”
“而且剛才我看你得知他身份時,好像挺開心啊?”
林教授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何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開個玩笑,”何序拍拍他的肩,“咱快走吧。”
“那白狐狸還等著咱們呢。”
……
因為第三支隊伍大概也是十人左右,於是幾個向導商量了一下,由兩個向導領著周承野隊伍和第三隊先走,另一個向導則領著何序等人延後出發。
而且,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這些向導都是人精,他們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於是儘量的把兩邊的人努力分開——
畢竟,要是剛出哨卡就一地屍體的話,被發現了後果可是很災難性的……
何序也是看破不說破,隊伍悶頭跟著向導走了一陣,拐過了幾個山坳,就進入了真正的密林區。
前麵已經是普通人不能進入的區域了,那個胖向導交代了一下,就準備回去了。
“等一下。”何序攔住他。
他腦海裡始終在琢磨剛才那長發男的吉他。
“哥們兒,把你這擴音喇叭給我吧。”他說。
向導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沒計較,隨手就把那喇叭遞給了何序。
反正這東西是他從收廢品那買的二手貨,也就值5塊錢而已……
他走後,何序小隊繼續向前,這時前麵依舊沒有修建好的路了。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山林裡的樹木高大而扭曲,枝乾張牙舞爪地伸展著,林間時不時傳來幾聲淒厲怪異的叫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走了一陣,他們很快就遇到了第一隻“異獸”——
一隻巨獠野豬。
這種野豬高約1米5,牙齒比非洲象還長,背上長著石頭狀的黑化肉瘤。
猛一看很凶,實際上很菜,什麼招式也沒有,就是一個來回衝撞。
饒是如此,馬有才幾人還是打的不亦樂乎。
馬有才這個【秦瓊】作肉盾,許儲這個【魯智深】居中調動,蘇晴微這個【梅林】主力輸出,於苗苗這個奶媽墊後治療……
四個人打了足足半小時,在蘇晴微扔丟20個火球後,那野豬終於被掀翻了。
馬有才幾人興奮的歡呼起來:
“天啊,咱們真棒!”
“YeS!第一次作戰就大勝而回!”
“那隻異獸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耶……”
“我剛才緊張的手腳發抖。”
“是嗎?我一點都沒看出來,我覺得你特彆鎮定……”
“你好棒!”
“你也好棒,我們都很棒!”
一旁的沈屹飛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可特麼算打完了。
也太催眠了吧?
而程煙晚則是一臉的茫然——
小謝老師都說了,法術職業出飛行道具一定要算提前量,為什麼蘇晴微一個都沒算?
她剛剛丟了足足20個火球啊。
最後還是因為野豬被樹杈卡中,才僥幸打中的……
“不是所有人告訴一下就能做到——他們這才叫正常的新手,”何序歎了口氣,小聲對程煙晚解釋道。
“小謝給你們講的那些,其實他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像你這種一點就透,一練就熟的人,我猜一千個裡也沒有一個。”
“小晚,詭異的人是你,不是他們。”
“新手,就該這麼菜——否則當初我為什麼死活不讓馬有才來接觸帶?”
程煙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想起出發之前,何序對她說的話——
這支隊伍,絕不可能都活著回來。
沈屹飛是自己人,馬有才也是——我們隻管自己人。
而其餘的人,屬於成年人。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哪怕有些人一廂情願的把這世界當成一個遊樂場,也應該明白一個道理——
遊樂場隻對孩子收半價。
一旦成年,可就得收全價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