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些話他憋在心裡好久了,是我想當災厄的嗎?
老子就是要活著,老子錯在哪了?
他死死盯著程煙晚,對方卻根本不敢看他。
她驚慌的低下頭,把手放在腿上,開始不停的捏起手指。
她隻是覺得何序老想去這項目組很本末倒置,想勸勸他,但不知不覺就把話說重了,最後到了這步田地。
“對不起,哥,我錯了。”
她囁嚅著說。
“我剛才說了蠢話,現在想想簡直無地自容,你,你能原諒我嗎?”
“不要來這套。”何序冷哼一聲。
“咱們不是兄妹,你我都清楚,何必假裝?”
程煙晚一下子慌了。
她從來沒見何序這麼生氣過。
此刻她心裡無比的懊悔,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渾話啊?
眼裡水霧彌漫,她哀求著挽住何序的胳膊。
“哥,你原諒我,你總是給人一次機會的。”
“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質疑你——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你彆不要我好不好?”
“你生氣了,可以罵我,可以打我,但不能不理我。”
“哥,我要給你買一輩子麵包的,你要是不理我,我怎麼有臉活下去……”
“好了。”何序止住她,疲憊的擺了擺手。
“沒有這麼嚴重。”
“這事過去吧。”
程煙晚重重的鬆了一大口氣。
捂住胸口,她有一種幾乎要脫力的感覺。
剛才那一瞬間她簡直想死,因為她明顯感覺得,何序已經不想搭理她了。
那是一種她從來沒感受過的,“你我不是一路人”的疏遠。
心裡無比忐忑,她討好的抱起毛毛,往何序臉上貼去。
“哥,不生氣了哦~”她一副撒嬌哀求的樣子,讓毛毛用舌頭輕舔何序的臉頰。
【踏馬的,你這娘們自己惹出事來,讓老娘平?】毛毛邊舔邊翻白眼。
何序這時也消氣了,於是他輕輕拍了一下程煙晚的肩,表示事情到此為止。
程煙晚又鬆了一口氣,她趕緊又從包裡拿出一盒巧克力曲奇,說是自己在一家很出名的店買的,特彆好吃,讓何序嘗嘗。
她捏著那曲奇,送到何序嘴邊,何序隻好咽下去。
“哥,好吃嗎?好吃咱就不生氣了哦~”程煙晚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搖:
“像你這種漂亮的眼睛,還是笑起來最好看哪。”
“笑一個嘛哥,哥你最美了。”
何序隻好傻笑一下,保證說我踏馬真的不生氣了,彆哄了,求您了。
說著,他隨手捏起一塊巧克力曲奇,扔到毛毛嘴裡。
程煙晚大驚:“哥,狗不可以吃巧克力的,會死的。”
“不會。”何序淡淡的回道。
“它不會。”
像我倆這樣的野狗,吃什麼都不會死。
條件再惡劣也不會死,你們都死乾淨了,我們都不會死。
我們就是要這麼咬牙切齒的活下去。
誰不讓我們活,我們就讓他死!
哄了好一陣,在高冷形象碎了一地後,程煙晚終於確認,何序是真不生氣了。
她這才放心的下了車,讓何序回家去送狗——
何序平日把毛毛放他們那個四合院裡,畢竟校園不讓養狗,所以他來學校時會把毛毛放車裡,晚上再送回去……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在車窗裡看著程煙晚走遠,毛毛轉過頭來,臉上的傻笑已經不見,重新變成了一副狡詐的狐狸臉。
【老何,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怎麼忍得住的?】
【一個4階洛神誒,多好吃啊?】
何序翻了個白眼。
【你知不知道你這話,特彆像個古裝片裡的奸臣。】
毛毛不在意的晃晃腦袋:【切,我們狐狸本來就是這樣的。】
【誒,老何,彆拿那破曲奇糊弄我了,給點硬菜吧!】
毛毛現在在城市裡混的久了,早就過了一個披薩可以打發的時代了。
歎了口氣,何序從兜裡掏出一顆獸晶,塞到毛毛嘴裡。
這是他最近從黑市上買的。
說實話,他現在感覺有錢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蛇變了,抓不到就買,方便極了。
但是有一件事讓他隱隱覺得不安,就是這些黑市上買來的低階獸晶,越來越不頂餓了。
以前他吃一塊起碼還能頂一周,現在也就三天。
不光他是這樣,毛毛也是如此。
【我跟你說老何,咱們現在5階了,這種不新鮮的獸晶,吃起來就跟泡麵一樣——能吃是能吃,不能老吃。】
毛毛一邊嚼一邊吐槽。
【咱得吃點新鮮熱乎的——咱都多久沒吃活人了?你不饞嗎?】
【現在可是秋天,帝都一年最好的季節!秋高氣爽,天高雲淡,胃口大開——】
【何序,咱們去三笠屯吃點新鮮災厄,好不好呀?】
【好不好嘛~】
說完,它就不停的用小腦袋蹭何序,哼哼唧唧的。
三笠屯確實是帝都災厄最多的地方,也是異管局便衣最多的地方。
然而毛毛撒嬌個不停,何序有些無語的歎了口氣:
【行吧。】
【把這次選拔搞定就去。】
【好耶!】毛毛開心的跳了起來。
何序用手指挑挑它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一出越來越像個奸臣了?】
【切,那怎麼了?】毛毛討好的舔舔何序的手。
【我們狐狸本來就是這樣的~】
抱起毛毛,何序歎了一口氣。
【聽著,明天那個比賽我一定要贏,因為那個項目組是我來帝大的唯一原因。】
【但同時,咱們不能讓小晚發現任何問題——我必須是一個正常人,而你必須是一隻正常狗,懂嗎?】
毛毛翻了個白眼:【握草,可真特麼難。】
何序微微側頭:【比以前強多了——以前我隻有一個人,可要瞞著全世界,現在……】
【現在我至少有你了。】
說罷,他輕輕的把毛毛抱在懷裡。
“但我也隻有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