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效在車裡聽到這句話，像是心上插進去的那把刀突然狠狠地抽動了下，一下又一下，刺得鮮血淋漓。
刺痛蔓延全身。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是嗎？去哪裡？我本來也要出國的，正好……”
“你先聽我說。”黎歲打斷了他的話。
裴京效安靜下來，“你說。”
“我聽著。”
黎歲鼻尖微微酸澀，他的愛炙熱又洶湧。
而她，一開始就是假的。
甚至沒有愛。
如果他知道一切，還會愛她嗎？
黎歲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了。
但走之前，她覺得應該將真相、將一切都告訴他。
她不想心裡藏著那麼多事走。
輕笑了下，語氣故作嘲諷。
“你怎麼那麼好騙啊。”
聽筒另一側，聽到這句話的裴京效心口一顫，又聽到她冷情的聲音。
“哥們，她很香，你不喜歡趕緊讓位啊。”
“這句話熟嗎？”
“我發的。”
裴京效瞳孔驟然收縮。
怎麼不熟？
當初正是因為這句挑釁的話，他不再端著，迫不及待和她確認了戀愛關係。
竟是她發的嗎？
“裴京效，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是真的想追你才自導自演這麼發，刺激你的吧？”
聽筒裡，她嗤笑了起來，那麼悅耳的聲音此刻裴京效卻覺得心底驚顫得很。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好騙。”
“我什麼手段都沒上呢，你就自我攻略了一套我很愛你的想法進大腦。”
“其實我從始至終都在騙你。”
裴京效說不出此刻自己什麼感覺，隻覺得喉嚨間發澀又發酸，胸腔裡像是有一層層冷意蔓延。
他沒說話，很認真地聽著。
“是，一開始我是想追你的，但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沈星雅。”
“她被人綠過。”
“她告訴我，隻要我幫她綠了那個渣男，她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知道的，我暗戀她很久了，能提一個她不會拒絕的條件，這個機會我肯定不會放過。”
“可能是造化弄人吧，我認錯人了，以為你就是那個渣男。”
“我也沒有想到你那麼好追。”
“我甚至都不用怎麼做，你自己就屁顛顛上鉤了。”
“剛在一起那會，我不是感冒就是過敏，還記得嗎？”
“這些都是我故意的，因為我討厭和你的親密接觸。”
她一句句說著，每一句都超出了裴京效的認知範圍。
眼淚瞬間從眼眶裡奪眶而出，他心臟像是被什麼攥住了，疼得血肉模糊。
聽筒那邊，黎歲繼續說著。
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往他心上紮。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輕而易舉就綠了你，滿心歡喜去找沈星雅兌現承諾的時候卻發現綠錯了人，她的前男友根本不是你，而是你的朋友陳榮景。”
“我該綠的人是他，卻將一個沒談過戀愛、純情的你給綠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分手啊。”
“誰知你那麼難纏，還說要追沈星雅跟我互綠。”
“我怎麼可能讓你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