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後退,他便一步步緊逼。
黎歲很慌亂,她該怎麼說?
難道如實告訴他,因為在夜魅遇到了沈星雅,又發現她發燒了,所以去她家裡照顧了一晚上,完全忘了和他說一聲嗎?
怎麼感覺不管是忘了和他說,還是去照顧了沈星雅一個晚上這哪一點都會讓他更生氣?
彆的女人倒也還好,偏偏是沈星雅。
而且她曾經暗戀沈星雅這件事,已人儘皆知。
黎歲有些心虛,她眼睫輕顫,身體已經退到牆壁上,退無可退。
“我……加班忘記和你說了。”
聞言,裴京效瞳孔驟然收縮,漆黑的眼眸頃刻間陰鬱得像是下了狂風驟雨似的。
他雙手抵在牆壁,將她圈在懷裡。
“嗬。”
他低低地笑,驀地捏住她下顎,暗沉的目光透著一股影影綽綽的鋒芒。
戾氣逼人。
“還像五年前一樣騙我?”
“黎歲,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像五年前一樣,隻要你稍稍動動這張嘴巴就能將我騙得團團轉?”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傻子嗎?”
他指腹摩挲在她那張沒塗口紅的粉唇上,眼眸異常森冷。
“我問你,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黎歲緊張得鼻頭都是晶瑩的細小汗粒,她能感覺到眼前男人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寒氣,很冷。
直直侵襲進骨頭裡。
他的話什麼意思?
知道她在騙他?
“為什麼這麼問?”
裴京效漆黑的眼睛片刻不挪地盯著她,身體裡某些肆虐生長的極端陰暗就要衝破胸膛,瘋狂殘卷著他。
那是嫉妒、焦躁還有憤怒。
但更多的是委屈,無處可泄的委屈。
“你的白月光回來了。”
“就那麼迫不及待和她重逢?”
“甚至去她家裡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你明知道我在等你回家,十幾個小時你和你曾經暗戀的人在一起,而我身為你的男朋友,難道都不配得到一個電話、甚至一條信息解釋一下嗎?”
他雙眼猩紅,俊顏森冷,無奈極了。
“解釋沒有,我主動問。”
“你甚至選擇撒謊。”
裴京效眼眸陰沉一片,眼尾隱隱泛著紅。
像是一隻在籠中衝撞受了傷的困獸,妄圖在她身上尋找一個出口,卻怎麼也找不到。
頓了下,他微微勾唇,冷笑道。
“一個男朋友不夠,還要一個女朋友,寶寶是不是就想這樣?”
“還是說,隻要她被你掰彎了,隻要她願意,你就可以隨時丟棄我?”
他看著那雙乾淨澄澈的眼睛,好想好想將她綁起來,讓她那雙眼睛裡隻能看到他。
他一句句控訴、包括他漆黑得像是蓄了驚濤駭浪的眼睛都讓黎歲從心底感到害怕。
五年過去,他確實變化很大。
就光是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淩人氣場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她能感覺到他的生氣,可她更詫異他竟然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你調查我?”
“你在我的地盤將人帶走,然後一晚上沒回來,黎歲,我需要調查嗎?”他聲音冷冽到像是被寒冰淬過。
“以我現在的能力,你撒謊也得打點更好的草稿。”
“你不如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撒謊?”
一個人隻有心虛了才會撒謊。
如果她如實說,他都不會這麼生氣,可她偏偏選擇騙他。